“拦下来,拦不住你就自己去南非分公司报道去。”
薄云深丢下一句话,直接挂了电话,又觉得房间里似乎有些闷,便单手将领带扯松了些。
他看了眼还在睡的一一,还有又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乔楚楚,最终还是一转身向病房外走去。
“咔哒”一声响后,病房门再度关上,乔楚楚抬起头连个背影都没看到。
匆匆而来的男人又匆匆而去,却再度把她的心搅成一团乱麻。
最好的方式自然是该躲得远远的,只是一一……
乔楚楚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小女孩,她的手指又被那双肉乎乎的小手牢牢握住,只要她在身边,一一就会紧紧黏过来,那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实在太过窝心。
可她无法离开的原因,真的只是因为一一,还有薄麟吗?
乔楚楚猛然甩甩头,阻止自己再继续想下去。
就先这样吧,至少等到一一好起来。
薄云深乘电梯刚到地下停车场,就听到母亲刺耳尖锐的声音远远传来。
“林秘书,你好好做云深身边听话的狗,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就算是狗仗人势,也得看清楚你现在咬的人是谁。”
薄母袁子琪下颌微扬,通身的尊贵气派,即便是吐出那么刻薄的字眼,看起来依旧仪态优雅。
林秘书稳稳挡在她面前,声音是一贯的平静无波。
“夫人,您刚才也听到了,是薄总不让您上去的。既然您说我是薄总听话的狗,那我要是放您过去了,岂不是打了您的脸?这……您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尽管找薄总,可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
“林清远!别给你脸不要脸!”
袁子琪终于沉下脸,她儿子给她脸色看也就罢了,一个小小秘书也敢在她面前指桑骂槐,真以为他是薄云深的人她就不敢动他?
“林秘书又没说错,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气,以母亲的身份还是难免惹人笑话。”
薄云深走过来,在袁子琪身前站定,一句话就将她的气势稳稳压下去。
林秘书微微躬身,向后退了一步。
老板来了,他自然就功成身退。
成功完成任务,可以不用去南非分公司了。
一脸正色的林秘书在心里比了个“V”,暗暗喊了一声“哦耶”。
“云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了一个外人你居然让我自重?”
袁子琪保养得宜的面容微微扭曲着,好在这地下停车场里除了他们母子就是薄家下人,否则她立刻就会成为整个南城的饭后谈资,以后又要怎么在那群“姐妹淘”中再稳稳压人一头。
“如果有人将母亲无故说成是狗,我也一样会让他自重。”
薄云深说得认真,袁子琪却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听听,这还是人话?
当妈的被人叫做狗,做儿子的居然只是让他自重?
不该撕了那个嘴贱的,好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才对吗?
袁子琪被儿子一句话带跑了偏,站在原地为自己打抱不平,却把来这里的目的给忘了。
“老赵,送母亲回去。”
薄云深心里还惦记着回去看看楼上那一大一下,直接吩母亲的司机送她回去。
“回去?我还没去看我的亲孙女,回哪儿去?”
袁子琪回过神,也不看老赵打开的车门,反而又上前两步,她就不信儿子还能对她动手不成?
由不得她不信!
若是在平时薄云深也不在意给她几分薄面,可现在不行。
阮家还在暗中虎视眈眈,偏偏母亲还耳根子极软,被赵清澜那个女人哄得团团转,真以为人家是真心巴结逢迎的。
难说她这次来看一一,背后就没有赵清澜的影子。
薄云深也懒得解释,抓着母亲的胳膊不顾她的声声尖叫,直接把人塞进车里关门了事。
“老赵,把人给我安全送回去,若是她再闹,直接送去父亲那里。”
虽然母亲有时是有些拎不清,好歹父亲对阮家的警惕还是够的,也不求他能对自己有什么帮助,能把母亲管好少生事端,就行。
他才转身要走,就听身后“砰”的一声响,袁子琪趁着车门未锁,推门就下了车。
“薄云深,你一再阻止我去看一一,是不是因为乔楚楚那个贱女人在上面?”
袁子琪能在薄家主母的位置上一坐这么多年,还是有些手腕的,也不是什么人的巴结逢迎都能让她飘飘然,所以脑子里略微一转,就想到了能让儿子这么反常的原因。
薄云深停下脚步,唇角蓦地勾起。
林秘书悄悄向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夫人到底是不是薄总的亲妈?怎么儿子炸毛了还要继续拱火。
袁子琪正在气头上,她恨不得现在就把乔楚楚揪出来撕碎了才好,哪儿有工夫去注意薄云深的表情变化。
她绕过挡路的儿子,也不等他给个答案,疾步向电梯口走去。
一个残花败柳不知廉耻的女人,还妄想借着她的孙女当跳板,攀上薄家当凤凰?
做她的清秋大头梦!
“母亲,舅舅家拿到的那块地皮,好像最后的手续还没有走完。”
薄云深话音才落,袁子琪就霍地转过身来,美眸微眯咬着牙说:“你威胁我?为了那个贱人?”
“威胁?我只是提醒你而已。”
“如果这还不够让你清醒的话,龙腾刚结束的股权投资会,我好像还没有看过变更后的股权协议书。”
龙腾是薄氏集团下一家效益不错的子公司,袁子琪的弟弟袁朗,也是薄云深的舅舅盯上这块肥肉已经很久了。
那次股权会议上,他的持股比例已经达到了15%,刚刚一跃成为龙腾的第三大股东。
袁子琪眼角抽动几下,精心保养的指甲已经深深抠进了掌心。
以前不管是薄唯渊还是薄云深,对她有意无意补贴娘家的行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袁家趁机在南城圈了不少地盘,而现在她的好儿子居然用袁家的利益逼着她低头服软?
袁子琪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回来神情冷漠地跟薄云深擦肩而过,坐进车里狠狠摔上门。
“老赵,回家!”
她眼中隐着深深的怨毒,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乔楚楚,你好本事,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