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安认认真真的熬好汤药,又端回房间打算亲自喂季简言喝下,算是弥补早上压到他吧!
刚熬好的药冒着热气,她用布巾垫着小心翼翼的端回房间,隔着布巾还能感受到药汤还是很烫手,得先放桌子上凉一会,只是看着那碗药,还有待会给季三郎喂下去,突然不自觉想到那句“大郎,该喝药了?”
咦,想到这句话,脑子也在无限循环播放这句话,然后不由想笑,瞥了一眼一无所觉的季三郎,赶忙收敛起嘴里的笑意,对着已经靠坐在床上的季简言鬼使神差来了一句:“三郎,该喝药了!”
季简言听到江岁安这么喊了一声,忙乖乖应声:“嗯。”
江岁安脑袋嗡的一声,完了,她拍了一下脑袋,怎么还把心里话给喊出来了,好尴尬,有点心虚的看向季简言,然后用汤匙不停的搅动着汤药,眼睛盯着药碗,好像要把碗给盯出朵花来。
季简言有点莫名,看到江岁安很平常的和他她说了一句话,又怕打自已脑门,好像在懊恼什么,又不敢看自已,奇奇怪怪的,也许女子就是这般扭捏的性情吧!
幸好他不懂这句话,不然可就误会大了,哎呀,现在不比之前自已一个人独居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以后可得注意自已的言行,不然被发现什么端倪,她可不敢保证自已会不会被当做妖怪给灭了,江岁安一边自我安慰一边给自已警示。
用手摸了一下碗壁,见药碗没那么烫了,她便用布巾垫着端起碗到床边坐下,舀起一勺药又细心吹了吹然后再来喂他,看着她体贴入微的样子,季简言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拒绝。
“你怎么不张嘴啊?”江岁安看着面色有点古怪的季简言纳闷道:“你该该不会是怕苦吧?”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的么,她还特意学着吹了吹呢,怎么对方一副不想领情的样子,难道他听懂了她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以为自已会毒死他,这下可怎么办,难道自已要先喝一口以证清白?
季简言没否认他怕苦,只是他一把夺过汤碗,然后咕咚咕咚一口气就喝了去,反正都是苦,还不如痛快点,那样一口一口的还以为在喝糖水呢?
“喝完了,谢谢娘子!”季简言面色平淡的把碗还给她,还扯了扯嘴角。
江岁安见他这么爽快的就喝掉了药,有点佩服他的干脆利落,其实这药她闻着都有点想吐,果然被汤药泡大的孩子是体会不了她对这种味道的抗拒之心。
看到他嘴角还有一点残留的药汁,想也没想,拿出自已的帕子直接给他擦了擦,顿时两个人都僵住了。
季简言呆住了,大哥二哥也把他擦过,为什么换成了娘子感觉就不一样呢?心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他觉得有点快有点慌有点怪。
江岁安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脑子一抽做出这举动,不过好在她会装,装作若无其事,心里想着,他们现在可是拜过堂的正经夫妻,举止亲密点也不为过吧!
佯装一本正经的把季简言扶躺下,还给他掖了掖被角,然后拿着空碗就脚步飞快的跑出了房间,只留下季简言干巴巴的瞪眼睛。
堂屋里很是热闹,一大屋子人在说话,江岁安站在外面看到好些昨天见到过的面孔,虽然对不上号,不过大概也猜出来了。季老太太生了三个孩子,分别是大伯季大福,二姑季冬梅,公爹季大贵。
所以除了公爹,婆婆,奶奶外,一个和公爹长得有五分像似的应该就是大伯,而昨天扶着奶奶的那个婶子就是大伯母,还有一个年长的就是姑父,剩下好几个年轻的就分不清是谁了,反正应该和她都是一辈分的。
季母看到站在外面的江岁安立马笑着招手:“岁安,快过来,快来认认家里人!”
江岁安面带微笑的走到季母身边,季母分别给她介绍了大伯,大伯母,大堂姐季简兰,二堂姐季简竹,四郎季简义,小堂妹季简青,二姑,二姑父许青松,表哥许成功,表弟许成仁,表妹许香云。
一圈人认下来,她嘴巴都喊干了,脸也笑僵了,她心里痛苦极了,这一大群人她一下子记不住啊,估计又要混淆了,据说还有姐姐家的孩子还有姐夫他们都没有过来,乖乖,人太多了,这过年过节得有多热闹啊!
原来二姑一家和两个已经出嫁的堂姐都要回去了,特意过来和季父季母招呼一声。季父和两个儿子吃了早饭就去村里归还桌椅碗筷等昨天借用的家什。
季母和她们亲亲热热的拉扯了一番,便跟着送她们出门,走之前,二姑和两个堂姐都对江岁安客气地邀请她有空过去她们家玩,江岁安也一一笑着应下。
等到她们都走了,家里突然就空旷起来,不过江岁安身后却多了两个小尾巴,二嫂还吃醋道:“三弟妹没来之前,他们两个可是最喜欢我呢?”
季知鸿连忙拍马屁道:“二婶,你和三婶我们都一样的喜欢,就像你喜欢我和妹妹一样!”
陈锦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就你嘴贫。”
这时刚出去送客的季母走进来,看到她们三妯娌都在说说笑笑的,脸上笑意都溢出来了,本来她还担心再娶个媳妇回来,会不会三个儿子都生分了。
其实在此之前她也动过分家的心思,不过好在两个儿媳妇都没什么小心思,死活不肯分开,都表示一家人共进退,这是她最苦最难的时候听到过最暖心的话。
没一会儿,出去归还桌椅和碗筷的季父和两个儿子也回来了,季母看到难得大家都在一起,喜事也算做完了,三儿的病也好转了,便招呼老大夫妻,老二夫妻,还有江岁安坐下说话。
季父拿了两块麦芽糖递给两个小家伙,让他们回房间吃,两小的也没多话,接过糖便手牵着手离开了。
“是这样的,家里的大事也办完了,因为三郎生病抓药,家里之前存的那些银子几乎已经花完了,这事老大和老二家的早就知道了。这次三郎娶亲聘礼六两银子,酒席,婚服,家里布置还有花轿,谢媒钱差不多花了二两,昨天何大夫开的药方抓了三天药又去了二两四钱,家里现在只剩下七两银子了!”
听完这些,江岁安见大嫂和二嫂都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季大郎却惊讶的开口:“娘,这几两银子,三弟的药钱怕是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