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司空烬拿走的玉佩,便是虎符。
当朝局势看起来是明朗的,实际上却不是那么的干净。
父王当初早有预料,便提前插下了数个暗桩。
只不过,如今那枚暗桩在司空烬的万丈光芒下,显得黯淡无光,但不代表它已经腐朽。
他就像一只趴在暗处的黑猫,就等主人一声令下。
黑衣女子离开后,风殇从角落走了出来,却在一个转角,看到了抱着一只布老虎的小夭。
“小夭?”
她的神色有些慌张,紧抿着嘴唇,一双大眼睛直直盯着风殇,眼中满是防备与警惕。
见风殇走来,步步后退。
风殇眉头一紧,顿住了脚步。
“小夭,你这是怎么了?”
小夭咬了咬唇,似乎是做了个什么重大决定。
“你是坏人?”是问句,语气却是笃定的。
“我不是,”风殇苦笑一声,蹲了下来,向小夭伸出手,“你是听到什么,误会了吧?”
“我听到你说,你给烬哥哥下毒!”说着,小夭转身就跑,“我要去跟邱杨哥哥说!”
风殇眼神一凝,长腿一迈,几步就追上了小夭,一把拽住了她。
“小夭,听哥哥说……”
“不听!你是坏人!我要让烬哥哥知道!”
小夭还在闹,身子瘦弱的风殇都快按不住她了,她的声音还越来越大。
正此时,一个黑影快速闪来,一拳砸在了小夭的后颈处。
顿时,小小的身体就软了下去。
“你做什么?!……”风殇赶紧抱住了她,看到她领口下都已经红肿一片,顿时一脸愤怒地望着来人。
“主子,还好我没走远,不然您就要被发现了!”
“那你为何下这么重的手打她?!”
“主子,若是她说出去,便是灾难,您把她交给我,我一定处理得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放肆!”风殇怒不可遏,“你都要做我的主了?!”
女子没想到风殇会突然发那么大的火,顿时愣住了。
“记住,今后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绝不请饶!”
“……是,主子。”女子缓了过来,有些不解,但依旧理智出言,“那她……属下这里有一瓶忘川水,只要喝下,她便能……”
“不行!忘川水虽能忘掉,却是毒药!你是想害死她吗?”
“可是,她一旦醒了……”
“……”
见风殇沉默,女子将忘川水取了出来,交到了风殇的手中,也不多说,行了礼转身离去。
将小夭抱回房中,风殇的眼前有压抑不住的烦躁。
因为不想小夭被卷入,她的的存在,就连成恩他们都不知道。
所有的一切风雨,风殇都愿意为她遮挡。
可是,她刚才愤恨、警惕看着自已的眼神,真的让风殇的心好痛。
她是自已的亲妹妹啊……
一切的一切,都怪狗皇帝!都怪那些背叛父王的人!
都怪司空烬!
眼神一凝,风殇看向了手中的忘川水。
这是一种毒药,饮用后即可忘却最近的事,可是,它也有副作用,尤其是对饮用者的的生育功能,影响很大……
若是让她喝下……她会恨自已吧?
不过,作为前朝遗孤,自已都已经忍辱负重那么久,她……应该也能……
“哥哥……烬哥哥……”
小夭睡梦中呢喃着,风殇送到她嘴边的瓷瓶一顿,手一松,瓷瓶滚落在床上,浸入了被褥中。
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风殇长叹一声,将湿了的被子拿开,给她换了一床新的,默默坐在了床边。
看着小夭稚气未脱的脸,回忆着早已模糊了的母后的容貌,静坐到了天明。
有些迷糊地靠坐在床边,听到外面的鸟鸣,风殇睁开了眼,正对上小夭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还未说什么,小夭先开了口。
“风殇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
细看她的神色,丝毫没有一丝的恐惧或是其他的情绪,只是单纯清明地看着他。
“没事,昨晚怕你着凉,给你换了一床厚一些的被子。”
风殇微笑着,“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夭坐了起来,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奇怪道:“就是觉得后脑勺有点痛……肯定是这个枕头不舒服!”
“那哥哥让嬷嬷给你换一个软枕。”
“好!谢谢哥哥!”
看她清澈的笑容,或许是昨晚伤到头了,真将昨晚撞见的事忘了。
这样也好……
……
司空烬带着一支先遣部队,不急不缓地从大兴城出发,预计到达南诏需要十日。
前去的使臣很是开心地与司空烬汇合后,报告了好消息,司空烬却毫不意外。
前去的路程尚未过半,得到消息的南诏王就已经服软了。
就如他所料,他们无非是想要多争一些好处罢了。
南诏虽然明面上是属于明国管辖,却自从朝国倾覆的那天开始,他们就相对独立了。
前些时日,南海的小国闹腾了一番,得到了大量金银赏赐,签订了些条款便歇了,南诏约莫也是想以此获得一些利益罢了。
“既然已经解决了,那你帮我将文书带回京,我便回去了。”
“且慢,司空将军,时间还早,不如我们找个地方畅饮几杯?”
使臣是京城兵部尚书徐欢的长子徐畅,年纪轻轻已是礼部侍郎,未来可期。
十年前,也是这个徐欢,带头支持了如今的皇帝,带头打响了改朝换代的第一枪。
徐畅满脸谄媚,“司空将军,您与家父向来交好,既然遇见了,哪有不尽尽心的道理?”
交好?
司空烬目光深邃,却也扬起了笑容。
“好。”
得到了司空烬的一个字,就足以让徐畅开心了。
如今司空烬可是炙手可热的大将,他可是越过了兵部,直接隶属于皇帝的存在。
就连他的父亲,也要对他恭敬有加,若是搭上了他的关系,今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酒桌之上,二人推杯换盏,还有几个当地的地方官员陪同,包下了整座酒楼,可谓是奢华至极。
晚上的节目也是热火朝天的举行,只不过司空烬却觉得一阵胸闷,开始止不住地咳嗽。
“大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我这就请大夫来看看!”
许畅一边拍着司空烬的后背,一边递上了一杯温水。
司空烬摆了摆手。
“咳咳……无妨,不过是这一路有些受寒罢了,几日便无事了。”
“那可不行,大将军的身子骨最重要!来人呐,请大夫来!”
立马有官员转身出去了,没多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提着药箱,急匆匆赶来,似是睡眼惺忪,有些狼狈。
见人都叫来了,司空烬也没有多说,便伸出手去。
老者搭上脉搏,眉高眼低,半晌后,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将军,您这是……中毒之兆啊!”
“中毒?”
司空烬的目光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