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殇说这话时并没看管家,反而是转头看向了司空烬。
“将军,您查您的案子,有事随时可以到房中找我,若是确定了我们就是凶手,也可以随时派人来抓我们。”
说罢,绕开管家继续向里走。
见管家还准备不依不饶,司空烬发话了。
“岑管家,莫要闹了,本将军自会查明真相。”
回到屋中,小花猫懒懒得伸了个懒腰,小碎步跑到风殇腿边,直立而起,伸出爪子就撑住了裤腿。
俨然是将风殇当作磨爪子的工具了。
眼见着丝质的裤子被抓得勾了丝,风殇却笑得眉眼温柔,一把抱起了它。
“小家伙可是饿了?其鸢,你抱它去弄些吃的吧。”
小花猫“喵”地叫了一声,听得人心都化了。
其鸢去厨房弄东西喂小花猫,风殇则是在桌前坐了下来,取出纸笔,以极快的速度写了封信。
他需要让人去查司空烬说的是否属实,若是属实,必须要军师那边提前准备好。
时间紧,只有半个月了,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
“再过几日,便是十二月初四了……”
……
……
府中小厮被杀一事还未平息。
当晚,城中一个姓刘的布料商家中也出了事。
据说是死了两个小厮,还有他们家的三少爷。
这些人死得非常的利落,就与不久前在巷子中被杀的两个人一样,一刀,快准狠地被削去了头颅。
布料商哭天抢地地告到了官府,却连蛛丝马迹都没有寻到。
据布料商所说,不久前曾有一个陌生人来过他家,开口便要跟他合作,却没表明身份,于是他当场拒绝了。
不知道与这事是否有关联。
此事事关重大,府衙的人还知会了司空烬。
最终只得到了一个“加强戒备,小心提防”的结论。
司空烬想了许久,还是来到了风殇的屋中。
二人相对而坐,风殇静静地抱着小花猫,抚摸着它还未脱落的绒毛,等着司空烬说话。
“是你做的?”
“什么?”
“府中的事,刘家的事。”
“将军,污蔑人也是需要证据的。”
“……”司空烬沉默一瞬,“刘家三子,我已经命人断了他三指……”
“那不就是他活该吗?”
“……”
屋中又陷入了沉默。
许久,司空烬叹息一声,默默起身出去了。
他心中知道,这件事八成就是风殇做的,只是他说得对,需要证据。
可是,证据就算到手了又如何呢?
此时的风殇,早已是挣脱了地狱的恶魔,他压抑了多年的怨气怒火,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平息的呢?
一切才刚刚开始,今后的血,可能还会越流越多。
若是起了战争,恐怕……说是生灵涂炭也不为过。
次日晚。
城中再度出事。
这次是开酒楼的富户,肖家。
肖家的二少爷被杀,还在院中爆发了一场混战,死伤数人。
混乱中,还击杀了一名刺客,还是个女子。
消息传进来的时候,其鸢整个人都坐立难安。
“主子,被杀的……确定是个女子吗?”
“应该无误……”
“可是,分舵的女子就这么几个,我们……”
“总是会有牺牲的。”
风殇的神情平静得近乎冷漠。
话是没错,其鸢也曾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随时为大业献身,可她现在的心中极为复杂。
其露与她情同姐妹,一起被发卖,一起被救,一起训练,一起出生入死……
若真是其露……
其鸢的目光变得阴郁,充满恨意。
“主子,知不知道是谁做的?”
“……”
风殇没说话,但他心里猜测,应该就是司空烬。
司空烬猜测他要对那帮纨绔动手,于是提前部署暗卫在那些人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主子……我……我想回去看看……”
“不行。”
风殇果断拒绝。
他能理解其鸢此时的心情,但如今司空烬的立场不明,不知道他的投诚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其鸢这一去,将舵主等人的藏身地暴露了,就得不偿失了。
不需要多想,司空烬肯定暗中派了人监视着自已的一举一动。
最近就算是墙缝中的通信,都要减少才行。
想到这,风殇出了屋子,走到了后墙处,轻轻抽出石砖,却看到那封信还原封不动地在那,并没有被人取走。
麻烦了。
已经两日了,还没有人来取信……
望着院墙,想到外面可能有人把守,风殇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
书房中,司空烬正低头看着手中的两封信,心情复杂。
一封是来自宫中的,皇帝亲笔。
皇帝让司空烬十二月初四前到京城,参加腊日宴。
一封是从后院墙洞中取出,誊抄下来的。
里面分两部分,上半部分是传递军械的消息出去,下半部分是一个名单,那些欺辱过风殇的纨绔们,皆列于其上。
这封信明明还未传递出去,外面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是巧合吗?
所以……这事到底是不是风殇的人做的?
想了想,司空烬铺开了纸笔,摹着风殇的笔记,将前半段的消息一字不落地抄了下来,装入信封。
“暗影。”
随着一声轻唤,一个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内。
“把这个放回去,扯掉后面的守卫。”
接过信,暗影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
司空烬看着手中剩下的那封信,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
皇帝居然会亲自点明,让他带上府中的艺人。
所指的艺人不必想也知道是谁。
也不知是辰梓铭回去时说漏了嘴,还是那日庆功宴上的某人将风殇的事说了出去。
可是,如今又如何让风殇跟自已去京城呢?
若是不带风殇去,便是欺君之罪。
但明知道去了之后,定然是免不了一顿羞辱,还是被此生最大的仇人羞辱,风殇又怎会肯?
正在发愁,该如何跟风殇说时,门被敲响了。
司空烬快速将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才应了一声。
“进来。”
风殇端着一个汤罐子,香味夹带着屋外的雪花推门入内。
“什么事?”
“听下人说,你将自已关在书房已经一整天了。”
风殇将手中的暖汤放在一旁的桌上,盛了一碗端到了司空烬面前。
“喝点热汤吧。”
“这是……给我的吗?”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司空烬感到有些怪异。
毕竟在那日之后,风殇再也没有对他有过一点的好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