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笑了,笑容里有释然,有开心,有自信。“我不怕,阎罗岭也不怕。”
顾里看到长安的眼睛里闪着光,是自己从未在女子眼里看到过的光彩,似乎有一种君临天下的从容。
“顾公子,若我阎罗岭跟三国一般开放,倒也未尝不可,只是,他们有一个懒散的长安,我怕阎罗岭人越来越多,自己处理不好政务。”长安笑着说道,言里言外充满着一股子小傲娇的姿态。
这时,胡利原凑了上来,“尊贵的岭主,不知在下奉上的药可否见效?”
“见效是见效了,但似乎药效不行啊,吃下去好几日,都不能完全清除毒素,我严重怀疑你的药缺斤少两,不讲诚信。”
“天地良心啊,岭主可不能冤枉好人。就算中毒二十几年,只要还活着,那药服用七日必然余毒皆退。”
“哦?”长安心下明了,嘴角依旧含着笑,“不管怎么说,药效的确没有这么好。”
“不知那人现在何处,胡某愿亲自为其诊断。”胡利原坚持自己的药没有问题。
长安摇摇头,“被送下山了。”
胡利原知道长安没有说实话,却也不能反驳,此人中毒与自己母亲定然有什么干系,自己一定要调查清楚。
看着胡利原低头思索的样子,长安从发髻中抽出发簪,递给他,“这个还给你。不是说很珍贵吗?”
胡利原看着面前女子的手指,纤长整齐,并不想常年练武之人的手指,指尖握着的正是自己的发簪。
“阎罗岭之主喜欢便赠与岭主吧。”胡利原笑着看着长安。
“此物对你如此珍贵,我留着不合适。”长安继续递给他。
胡利原将发簪收入怀中,“胡某想有一日能亲手为岭主戴上。”
长安挑眉。“使臣说笑了。”
“胡某没有说笑。”胡利原忽然收起了自己脸上那副玩世不恭,认真的盯着长安,企图从她的面具透过去看清楚她的脸。
长安直接就拒绝了。“使臣,这份心意我可不能接受。”
胡利原脸上恢复了原先那副笑容,拍了拍心口处,“来日方长。”
说罢,再次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敬尊贵的阎罗岭岭主。”
长安也举起杯来,二人共饮。
一旁的顾里恨不得将手中的酒杯直直扔在胡利原的头上,惊风低声提醒,“主子,天色不早了。”
顾里不知是不是会错意,但长安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一个酒杯直冲冲的朝着胡利原就扔了过去。
胡利原快速躲闪,这才没有被酒杯来个迎面暴击。“你……”
众人看向顾里的时候,只见他侧趴在桌子上,一副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一旁的惊风紧紧的扶着他,一脸哭相。“主子,您喝多了。”
长安不禁扶额,演技这么差的吗?
眼瞅着胡利原就要举着胳膊上前理论,长安赶紧出言阻止,“顾公子这是喝醉了吗?惊风快些扶他回去休息。南康使臣是否受到惊吓?需不需要帮你找大夫来瞧瞧?”
长安推了惊风一把,惊风扶着顾里就走。长安伏在耳边轻轻说了句,“顾公子,有缘再会。”
目送顾里离去,长安笑嘻嘻的看着憋气的胡利原,“使臣要找大夫开点药压压惊吗?这个药费……”
胡利原似乎听到了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匆忙挥手。“不需要不需要。”
阎罗岭的狂欢彻夜不眠,顾里看着眼前的奏折,想着长安的话,发着呆。
“主子,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走?”
惊风也着实是无奈了,曾经有一次次离开阎罗岭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可是主子他就如此任性,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
更过分的是,长安寨主正在对酒当歌,而自己则陪着主子回来帮她处理政务……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顾里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个胡利原是不是对长安有意思?”
“嗯?”惊风明显一愣,这才急忙回道:“属下不知。”
“她给我的解药,虽说是出自南康使臣之手,竟没想到是胡利原亲手研制的。南康奸诈狡猾,这胡利原竟然如此轻易交出解药,想必,为了这解药他们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属下这就去查。”
“肯定是这样,不然解药已得,作为南康使臣为何还不离去归国?现在南康压境,长安不慌不忙,着实让人心存疑虑啊。”顾里皱着眉,脸色不太好。
惊风沉默,内心直呼,“主子咱们不也没有离去归国吗?”
顾里干脆将手中的奏折放下,看着惊风,“你刚才听到胡利原说的话了吗?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想要为她亲手挽发,这意味着什么?”
惊风根本没有经过思考,开口直说:“自然是想要求亲的意思。”
“求亲?”顾里咬着牙重复着这两个字。
惊风意识到什么,大呼,“主子,这南康不会是把这胡利原入赘给阎罗岭了吧。”
话音未落,就看到顾里一记眼刀杀了过来。
惊风心道这哪里是对南康压境心存疑虑,分明是根本放不下长安寨主才是!
若是不然的话,依照主子这杀伐果断的性子,哪里容得了别人三番五次那样对他,毒性已清,他理应带兵杀回京城,夺下太子之位,继承大统,最终一统天下。
惊风顺着这个思路,大胆发言。“主子,这长安寨主一向对您痴心一片,万万是不能答应那南康使臣的求亲的。”
“真的不能答应?”顾里听了这一番话之后顿了顿,随即似乎是很认同的话,点了点头说道:“她的确是第一时间就拒绝了。”
惊风现在饥肠辘辘,提议道:“主子,属下为您去准备一些吃食吧。”
听惊风这么一说,顾里也着实有些饿了,“去吧。”
很快,惊风便端着两碗清汤面回来。
顾里吃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自己并非不能吃苦,毕竟,自己在黎国并不是大家眼中那养尊处优的王爷。
惊风赶紧问道,“主子,可是味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