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依容的话很好地阻止了凡纪尘的动作,可却止不住凡纪尘看着裴向南时显现的忿恨。
幕依容虚弱地闭了闭眼,待头脑那股晕眩暂时过去之后,她说道:“凡纪尘,你说话要算话,不要再为难幕氏了,今天我受的这顿打,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我有话在先,从今往后你我再无关系!”
幕依容态度十分决绝,几句话镇得凡纪尘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什么话也想不出来也说不出口。
幕依容无视了凡纪尘的反应,她此时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她抬头看向裴向南,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向南,查一查幕思容的踪影,他不可能跑远的,他一定在S市的某个地方躲着。”
幕依容说完了最后一个字后,身子就软了下来,整个人晕了过去。
裴向南连忙一个公主抱将幕依容抱了起来,转身就要走,白鹰一直守在一边,他见凡纪尘还在愣怔着,他身形一动,连忙挡在门口将裴向南拦了下来。
“滚开。”
白鹰看了看裴向南怀里的幕依容。“你们不能走。”
裴向南此时像一头被惹怒的豹子,要不是幕依容拦住了他,他早就不管不顾地将在场的人全部打趴下了。
白鹰知道这人生气了,他感受到裴向南浑身散发出阴冷的强大气场,这股气场与他们总裁平时发怒时散发出来的不相上下。
他知道裴向南不好惹,但为了他们总裁,他也不得不这么做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你们不能走!”
“白鹰,你走开,让他们走。”
凡纪尘的低沉的声音传来,白鹰不由得越过裴向南看了过去,见他们总裁扶着额头蹲了下来,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但凡纪尘下了吩咐,白鹰也不敢不从,他深深地看了裴向南一眼,随即就走开了。
随着裴向南走出了房间,他带来的保镖连忙挡在了门口,直到裴向南走远了,他们才齐齐地离开了。
林东自幕依容走后,一股莫名的怪异就一直萦绕在心头。
毕竟从思子公司成立到现在,幕思容是一次也没有来过公司,这次突然到访还用了这样一种方式,当中的怪异可谓是让人极其想不通。
林东开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就在办公室的地板都快要被他踏破的时候,他终于决定给幕思容打一个电话。
S市偏远寂静的一个郊区,一栋荒废已久的三层楼房,楼房周围树木繁多,将楼房影影绰绰地掩盖了起来,徒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
此时树叶被风吹得飒飒直响,楼房的三楼开着一盏幽暗的灯光,一个高大的男人斜坐在了椅子上,由于他背着光,叫人看不清相貌。
他正拿着手机玩着时下最热的游戏,正在兴头上,突然来一个电话,惹得他咒骂了一声。
几秒后他接通了电话,接电话当口眼神不着边际地落向了不远处的一张公主床上。
电话是林东打来的,从林东不过短短的几句问候,他便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了。”说完了这么一句话,他便将电话给挂断了。
继续玩了好一会儿的游戏,他伸了伸懒腰,慵懒地说道:“我等你半天了,还不醒吗?”
躺在公主床上的女人倏然睁开了眼睛,但她并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她恼怒地看了一眼手上的滞留针,随即一把拔掉了滞留针往男人所在的方向扔去。
“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我不觉得我们已经熟到这个地步!”
宋溪冉很生气,但她才醒来没几天,说出来的话有气无力,叫人难以辨别她的情绪。
男人嗤笑了一声。“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你弄醒,你就是这种态度?”
宋溪冉轻哼了一声,绵软无力地倒叫人以为她是在撒娇。
见男人不为所动,宋溪冉咬了咬牙。“到底有什么事?”
宋溪冉心里很清楚,这人对她是没有兴趣的,要不是两人有合作的关系,这人是连看都不想看到她。
男人摸了摸带在右手小指上的戒指,沉默了一番后才站了起来。
男人一站起来,细弱的光照在他的脸上,那张与幕依容一模一样的脸,但相比之下,男人的脸透着一股痞气。
“原本我们还可以多躲一些日子,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这多亏了我那个聪明的姐姐,这么快就摸到公司去了!”
宋溪冉的脸色变了变。“他们发现你还活着?”
幕思容笑得很是随意,仿佛宋溪冉说的那个人并不是他。“嗯哼。”
宋溪冉这才艰难地撑起身子,身体上的不适本令她心烦,此时听了幕思容的话,她越发烦躁,话一出口就是责怪。
“你就不能把事情处理好一点吗?这么快就暴露了,那还怎么玩!”
幕思容几步来到宋溪冉面前,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张几乎没有血色的脸,然后发出不明意味的笑声。
“你看你像不像一只被拔掉爪子的野猫!”
宋溪冉眯了眯眼,不置与否。
见宋溪冉老实了,幕思容大度地不跟她计较。
“我看我们得出场了。”
宋溪冉眼睛瞪得如铜铃,幕思容用了禁药把她弄醒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她拖着没好的身体出现在人前。
她将牙咬得咯咯响,忍无可忍之下,她吼道:“出场?我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出场?你开什么玩笑,既然你暴露了,你出场不就好了!”
幕思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宋溪冉。“我已经暴露了,你以为你就能置身事外吗?别傻了,我想你也想早点看到凡纪尘不是吗?”
凡纪尘三个字让宋溪冉瞬间平静了下来,她垂了垂眸,妥协道:“让我再考虑考虑。”
幕思容瞪着宋溪冉的头顶。“考虑什么,你当初选择跟我合作不就想过有这么一天吗,现在矫情些什么劲?”
宋溪冉烦幕思容,见他还想围着这个话题打转,于是她转移了话题。
“我让你查的事你查了吗?”
幕思容抖了抖肩膀。“查不到,你就当作你自己时运低运气差。”
宋溪冉翻了个白眼,无奈地翻身躺下。“出去,我要休息了。”
“行,反正你也休息不了多久了,这个鬼地方我也待够了。”
宋溪冉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她下了赶客令。
“滚。”
幕思容也不想和这个蠢女人多说一句,他转身就想离开,不过到最后他还是多说了一句话。
“还从来没有女人敢这么对我,不过我忍了,你别得寸进尺。”
幕依容住院了,身上多处受伤严重,手脚有轻微的骨折,内脏还好没事。
她晕乎乎地在医院躺了两天才醒了过来,一醒来一阵浓烈的消毒药水立刻窜进她的鼻子,令她有好几分钟都不太适应。
医院的独立病房,幕依容并不陌生,当初为了整成幕思容的样子,她可是在病房里呆了不少时日。
病房里此时只有她一个人,她正在输液,瞪着上方挂着的输液瓶,幕依容渐渐又觉得有些累了,于是又睡了过去了。
才离开没一会裴向南并不知道幕依容醒过一次,见她躺了两天了,又忧心忡忡地跑去质问医生。
才睡过去不久的幕依容感觉到有人在她身上摸来摸去,这才悠悠转醒。
看到幕依容醒了过来,正替她做检查的医生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行了,醒了就好,再不醒这小子就要把医务室给踏平了。”
年迈的医生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揶揄的眼光来回扫了扫裴向南和幕依容。
幕依容向老医生投去一个抱歉的笑容,老医生接受到了幕依容的意思,随即摇了个头走了出去。
老医生一走,裴向南将幕依容扶坐起来,裴向南一近身,幕依容就闻到了他身上一股酸涩的味道。
待裴向南坐到她的身边,她才发现裴向南身上还穿着那天的衣服,白色的头发有些杂乱,眼睛里的红血丝透出了他的疲惫。
裴向南见幕依容愣愣地看着他,他有些慌乱,便关切地问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饿了吗,要不要喝水?”
这一系列的问题惹笑了幕依容,她指了指窗户。
“打开窗,有点闷。”
裴向南照做了,打开窗后,一阵桂花香味就借由风吹了进来,冲淡了病房内的消毒水味,令幕依容的精神又好了一些。
“别动。”裴向南出声阻止了幕依容。
心情一平静,幕依容立马就觉得有些饿了而裴向南也察觉到了,他替幕依容掖好被脚后,站起身往外走。
裴向南拎着两个保温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幕依容和窗台上的一只麻雀正在对视。
“我没事,保温壶给我吧,你去收拾一下自己吧。”
......裴向南好一会才明白了幕依容的话,他点了点头。
“好,等你吃完了东西我再去。”
幕依容胃口不佳,只吃了几口东西就不吃了,待裴向南一走,她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忍着痛意拉高了身上的被子后,她有些迷茫地看向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