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谙盯着那人绝尘而去的车看了一眼,眼里全是愤恨和暴戾,眼眶都泛起红,模样吓人极了。但仅仅是看了一眼,他就收回目光,看向怀中意识逐渐开始模糊的季南烟,神情中多了焦急和心疼。
感觉到自己正逐渐失去意识,季南烟心中慌乱,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想伸手揪住南谙的衣领缓解身体的不适,但无论如何也无法举起自己的手。
南谙抱着她,拦住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开口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医院,麻烦快点,谢谢。”
他的嗓音仍旧颤抖嘶哑。司机听出了不对劲,往后视镜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男孩仿佛淬了寒冰一般,眼眶泛红的眼睛,被吓了一跳。然后他又看到男孩怀里靠着个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女人,当即了然,加大油门往医院赶去。
见司机明事理,南谙稍微放下点心,他低头看向有气无力靠在自己怀里的季南烟,温柔的开口道:“学姐,你再撑一会儿,我们马上到医院了,到医院就好了。”
季南烟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头贴在南谙因呼吸急促而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听着他慌乱的心跳。即使坐上了车,他的身子依旧微微颤抖,就仿佛刚经历过世界末日一般,嘴角还残留着刚刚与那坏人搏斗时留下的血迹。
她其实很想安慰他的,想伸手揉一揉他的头发,现在的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那个小鹿般温润的男孩,而是变成了一头阴翳的小豹子。
季南烟还是喜欢小鹿一般柔和的他。
想着这些的时候,她愈发昏沉起来,视线一点点模糊,然后终于失去了意识。
今早,季南烟出发不久之后,南谙就跟老爸要到了她工作的地址,也跟着去了。他其实就好奇她在未岸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心里对于两人之间的一切还都十分凌乱,再加上近日反应过来自己总受季南烟支配,便横生出了一份自尊心,没有告诉季南烟自己要来。
南谙在展馆里见到了季南烟,她穿着一身丝绸水墨旗袍,将玲珑有致的身材衬托了出来,头发绾成一个精致的髻,就是这样一个温婉可人的打扮,在她身上也多了一份美艳勾人的意味。
南谙小心的规避着季南烟的视线,静静的在无人发现初看着她受到男女老少一致的欢迎,心里还有些自豪,他想:自己的父亲选人果然是有眼光的。
她下班的时候,他才跟着处了展馆,心想自己也该回去忙一下项目的事了。季南烟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西装裙,正式得紧,看起来是要去办什么要紧事。
南谙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转身便要打车回去,可忽然视线又钉住了——他看见一个另一个女人鬼鬼祟祟跟在季南烟身后。
他皱了皱眉,心想总有奇怪的人跟着季南烟,彼时,他还没觉得季南烟会有什么很大的危险。但是下一秒,他看到那女人跟一个带着黑帽兜的男人交换了一下视线然后点了点头。
那是那男子还没有带上口罩,即使隔得远,南谙还是一下子便认出来了——那是许直予。
他心一紧,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正要跟上他们,兜里的手机响了,南谙拿出来一看,是他的项目导师打来的,他皱了皱眉,挂掉。但再抬起头时,却不见那女人和许直予的踪迹了,就连季南烟的身音也看不到,人流掩盖住了他们。
南谙心烦意乱,迈步走向许直予刚刚出现过的地方,手机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南谙终究还是不耐烦地接了起来:“喂,老师。”
语气里一股压抑不住的烦躁。
电话那头,教授顿了顿,显然被自己学生反常的模样惊到了,默了会儿,才开口:“南谙,你怎么回事,不仅请假还这个态度跟我说话,项目组这边丢失了一份重要的文件,需要你赶紧回来看看。”
南谙一边朝人群中搜寻着,一边深呼吸两口,调整状态回复到:“老师,抱歉,我今天家里有点急事,可能暂时来不了。”
教授也没有多为难他,只是有些不悦的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还是分散了南谙的注意力,他并没能跟上他们的脚步。
他心烦意乱地找了间咖啡厅坐下,思考着对策,心中的不安一点点放大。
想了一会儿,他拨通了叶知夏的电话,只是他唯一知道的季南烟好友的电话。
叶知夏很快接了起来。
南谙立马问道:“同学,请问你知道今天下午季南烟她有什么安排吗?”
叶知夏知道她要跟南闻礼见面,但也不好细说,只答道:“要跟一个重要的客户见面。”
“那你知道他们在哪里见面吗?我这边有点急事。”南谙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不知道。”
叶知夏的话使他心里空了空,颓然地挂了电话。
他在咖啡店呆坐了很久,放在膝上地手一直握成拳,没想到,将近半个钟头后,叶知夏有给他回了电话。
她开门见山:“我想起来,她上次见那个客户是在一个茶馆,具体位置我不知道,不过听她的描述那茶馆位置偏僻,好像在一个小巷子里,希望能帮到你。”
顿了顿,她又担忧地问道:“季南烟她怎么了吗?”
南谙没空跟她解释,也不想把她牵扯进来,于是含糊道:“没什么,你放心吧。有需要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不过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他可以让也叶知夏在那边帮忙报警。
他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叶知夏口中所说的那家茶馆,然后忽然想起了一个南闻礼常去喝茶的地方,正是像叶知夏所说的那样在一个小巷子里。
他分析了一番,叶知夏既然是要去见重要客户,必定约的地方得气派有名些,本市开在小巷子里,气派有名的仅此一家了。
确定之后,他就立马赶过去,才赶到那里就看见穿着连帽衫的许直予打算将季南烟抱进一张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