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南谙乖乖坐在酒吧里季南烟定好的位置上等她,算好她这次定的是清吧,没有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南谙觉得舒服多了。
他还没点酒,只是坐在那里等,心情蛮复杂的,毕竟前一天他才暗自发誓过要控制自己,疏远季南烟,结果今天她一邀请,自己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是没办法,他答应季南烟来酒吧,不仅是为了喝酒,还为了蹲一个人。
许直予。
昏暗的灯光下,南谙打开手机,再一次点进许直予的朋友圈。昨天杜云把许直予的微信给他,他今天早上起来便就加了,费尽心思想了个理由,骗许直予说自己想要了解篮球社,托朋友打听到了他的微信。
许直予没让南谙等太久,不到半个钟头就加上了。
加上之后南谙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尽量编出些问题来问。这许直予在人前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话很多,看上去是热心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实际上仔细分析会发现他话里话外全是夸大的炫耀。
趁着许直予吹嘘自己在篮球社有哪些哥们的时候,南谙点进了他的朋友圈,乍一看没什么异常,全是些琐碎而积极向上的日常,基本上一天一条,经常发自己去了哪里复习或哪里玩。
南谙翻了半天,一筹莫展。
憋闷下,他病急乱投医,打开了季南烟的朋友圈,寻思着或许拿两人的朋友圈做个对比,会发现些什么。
还别说,真让他蒙对了。
分别截图了两人近一个月的朋友圈,南谙找出了有趣的蛛丝马迹——只要季南烟哪天晚上出去玩,许直予就会打卡跟她同样的坐标,有时候不知道去季南烟去了哪里,他就是等在她的宿舍楼附近,等待的时候还要拍张校园夜色图,声称自己是在夜跑。
后期好像季南烟觉察出了什么,屏蔽了许直予的朋友圈,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发过打卡图,但是不久前却更新了一条朋友圈,发的是学校图书馆的照片,配文:
【总会找到你。】
南谙一对日期,发现正是他在自习室碰到季南烟和许直予的那天。
想着发现的这些证据,南谙暗自握紧了手机。
对话框里许直予又发来消息:【学弟,还在吗?】
南谙盯着对话框,手悬在屏幕上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回到:【在的,谢谢学长,解答得那么详细。】
处理完这件事,他便按照约定去自习室和季南烟一同练习会议发言。
去到自习室的时候,季南烟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她今天依旧穿得很朴素,白衬衣加一条平平无奇的牛仔裤,但或许是因为身材比例过于完美,这样搭配,反倒是突出了优势,变得更加美丽撩人。
这美丽南谙看习惯了,只是在她印入眼帘时心情骤然舒畅,旁的倒没太大波动。
只过了一夜,季南烟就已经将稿子修得差不多了,基本没什么问题需要指正,两人便开始练习演讲,第一次便配合得很好,所以这一块也没花太多时间。
季南烟练得是纯正的英式英语,口音优雅纯正,再加上她声音又好听,清润中带有像猫咪一样甜腻勾人的味道,南谙坐在下边听着,就好像在喝自己平日最爱的明前茶,通身舒畅。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两人自觉准备的差不多,打算收工回家。南谙正默默收拾着散落的资料,然后便赶到季南烟走到他身后,倾身微微靠近他。
他刚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并不突兀,类似中国古方里所记载的“鸭梨帐中香”,是很活泼治愈地甜味。
季南烟就那么靠近他,但并不说话。
南谙忍不住了,轻声叫她:“学姐。”
季南烟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撩了下头发,又弄出一阵香味,她不忍心逗南谙了,开口说正事:“晚上一起去喝酒吧?昨天说好要教你的。”
南谙下意识地想拒绝,可还没等他开口,季南烟就补充了一句:“也不是非要绑着你去,只不过今天朋友都有事,约不出来,你不来的话,我只能自己去了。”
自己去了......
这句话听得南谙微眯起眼睛,他想到了今早自己在朋友圈看到的,许直予在跟踪她,虽然她屏蔽了许直予,但那家伙一直在找她,还是不安全。
特别如果一个人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没有多想,季南烟话音刚落,南谙就不受控制般的回答道:“好,学姐,我跟你一起去。”
他说完,回头看了眼季南烟,然后又碰上了她那双狐狸一般弯弯的狡黠的笑眼。
真是,没办法。
十一点二十,季南烟在出租车上,这辆车马上便接近她的目的地了,她杵着下巴,望向窗外,心情愉悦,身上穿了件红色小短裙,脸上又多了艳丽的妆容和长长的眼线,红裙外披了件黑色皮衣,手上还拿了件黑外套。
这外套是南谙的。
坐车无聊,季南烟拿起南谙的外套凑在鼻子边嗅了嗅,是很清新的洗衣粉味,还带着淡淡的青草香,就像他本人。
想到这,季南烟勾起唇角,她挑的南谙越来越让她满意了,无论是他身上的味道,演讲时自若的神态、清隽的面庞,还是留下衣服匆匆逃开的傲娇,她都很喜欢。
出租车停下,季南烟下车走进酒吧,一眼便看到了南谙,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好像是好像是这纷乱灰暗的天与地之间闯进的一汪清潭。
“南谙。”
她喊他的名字,他立马转过头看向她,关切地上下打量她,好像在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这让季南烟觉得有些奇怪。
但她没有想太多,打开酒单,很快选好了自己的酒:“我要血腥玛丽,你要什么?”
南谙没怎么喝过这些酒吧里的洋酒,就随便选了一个:“要一杯伏特加吧。”
听他这么说,季南烟又将眼睛笑得弯弯:“第一次就要喝这么烈的酒,确定吗?”
我酒量很好的......
南谙在心里辩驳,再开口时就忍不住带了点孩子气:“嗯,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