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虽然只是中营制将军,但是在闯军中威望颇高。
又有闯王下的全权负责的命令,即使李过也得听令。
当即安排李过带着李自成亲笔书写的劝降信,前往山海关招降吴三桂。
又命李来亨沿运河追击南下的船只,并直奔天津,严防崇祯等人从海上逃脱。
同时,他还传书刘芳亮,命其尽快攻占天津,封锁所有港口。
安排妥当后,留下少许人马。
李岩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向永平府进发。
李来亨率领骑兵,沿着运河一路狂奔,一路咒骂着朱慈烺。
夜幕降临,河面上雾气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李来亨的船队终于追上了吴麟征的船只。
“给我拦住他们!”
李来亨一声令下,手下士兵立刻解下马上的绳子向船上抛去去。
绳索套在船上,顿时拉住了船的速度。
船老板,一看是大顺的士兵,知道不妙,赶紧把船努力靠岸。
岸上的士兵已经张弓以待。
如果敢有人反抗或者跳水,必然来个透心凉。
李来亨跳上船一把抓住船老大,
怒目圆睁,厉声喝问:“可见过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朱慈烺。”
“没见过”
船老大,吓得瑟瑟发抖,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李来亨一把抓住一个“士兵”,将他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问道:“说!朱慈烺在哪里?”
那“士兵”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说:“小的……小的不知道……”
李来亨站在船头,寒风像刀子一样,切割着他的脸。
他烦躁地踢了一脚船板,“砰”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娘的,朱慈烺,你属兔子的吗?”
李来亨啐了一口,浓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水中,激起一圈涟漪,很快便消失不见。
追了这么久,眼看就要追上了,结果却扑了个空。
他一把揪住身旁一个船夫的衣领,“说!他们到底往哪跑了?”
船夫哆哆嗦嗦,嘴唇颤抖,“小的……小的真不知道……”
李来亨一把将他推开,船夫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废物!”
李来亨怒吼,声音在河面上回荡。
他来回踱步,像困兽一般,焦躁不安。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一个瑟缩在角落里的船老大身上。
“你,过来!”
船老大战战兢兢地走到李来亨面前,头深深地低着,不敢看他一眼。
“他们去了哪里?”
李来亨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回……回将军,他们下午的时候就上岸了……”
船夫的声音细若蚊蝇,几乎听不见。
“上岸?去了哪里?”
李来亨一把抓住船夫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小的……小的不知道……”
船老大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不知道?”
李来亨冷笑一声,将他扔在地上。
“将军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
船老大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磕破了,鲜血流了下来。
李来亨没有再理会他,颓然地坐了下来。
他知道,自已又被朱慈烺耍了。
他费尽心思,一路追赶,结果却追了个寂寞。
他懊恼地捶打着船板,“砰砰”作响。
就在这时,船老大突然开口,“将军,船上还有一个人……”
李来亨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谁?”
“一直被绑着,到现在也没放……”
船老大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恐惧。
李来亨心中一动,难道是……
他立刻下令,“把他带上来!”
士兵很快将被绑的人带了上来。
那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看不清面目。
李来亨命人给他松绑。
那人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拓天宝?”
李来亨惊呼。
拓天宝见到李来亨,像是见到救星一般,连忙跪下,“将军,你可来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来亨连忙将他扶起。
拓天宝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崇祯等人假扮成大顺士兵,骗过了拓天宝,将他绑了起来。
“他们……他们派人去联系吴三桂了……”
拓天宝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恐惧。
李来亨脸色一变,“什么?”
他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吴三桂投降了大顺,那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你快去禀报李军师……”
拓天宝焦急地催促。
李来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
“李军师已经派人去劝降吴三桂了,不用担心。”
他安慰拓天宝,心中却充满了担忧。
“可是……可是……”
拓天宝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来亨打断。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崇祯。”
“朱慈烺诡计多端,这次又让我们扑了个空。”
“李岩大人已有妙计,必然能活捉崇祯,我只管执行就好。”
“我们两路并进,在天津出海口汇合。”
“封住他们逃跑的路线,必然能抓住他们。”
“到时候一定叫朱慈烺好看。”
说罢,安排部分士兵跟随拓天宝继续乘船沿河而下。
自已则带兵沿河河岸,向天津而去。
战马奔驰,一路火烧火燎。
也浇不灭李来亨的火气。
三次了,三次都败在一个十六岁孩子的手里。
每次失败的方法都不一样。
不是中伏,狙击,就是下药,还能不能正面击破。
这哪里是大明的皇子,简直是流寇中的土匪。
老奸巨猾的一批。
……
残月如钩,星光黯淡。
旷野上,一队快马卷起漫天尘土,朝着远方疾驰。
开平中屯卫,
一座小型的军事城堡,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中。
简单的城墙,斑驳的墙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沧桑。
呼啸的北风,裹挟着沙土,拍打在城墙上,发出阵阵呜咽声。
这是北京到山海关的重要卫所之一。
来回调兵经常在此处休整。
所以一直保留有常规的部队进行驻守。
也是朱慈烺给崇祯建议的必走之路。
按照他的估计,这个地方还能有些忠于大明的士卒。
可以动员收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