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接话,就被旁边一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截胡了。
他问我师父,那人着了什么道了。
师父看他一眼,也不生气,还真的给他分析了起来。
师父说,那人双眼失焦,面色发青,是被人夺了魂魄。
两脚外八,是让人穿成了提线木偶。
一举一动都有人在后边儿指挥着。
黑夹克听了噗呲一笑,说您电影看多了吧。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提线木偶呢,哪儿找那么长的绳子去啊。
我师父听了倒也不生气。
还跟他说不着急,让他回去慢慢审。
如果犯人不肯开口,就到城中别墅区去找他。
黑夹克一开始没听出来我师父话里的个别字眼儿。
等我们都走远了才意识到,自已刑警的身份让我师父看出来了。
大概两天后,那个黑夹克真的找来了。
这回他比上次礼貌多了。
见了我师父就先自我介绍,说自已叫叶辉,是刑警队的队长。
我师父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就跟他去了刑警队。
路上,叶队长说什么都让我师父算准了。
那小子好像真的已经被人抽去了灵魂,连自已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有时候队里有的警员审问的方式激烈了点儿,他还会当场拉屎撒尿。
就跟失禁了一样。
叶辉给师父看了犯人的档案。
那个男人叫欧阳煜,是一所民办大学的教师。
纯纯的文化人。
根据对他周围人的调查,发现欧阳煜其实是个脾气温和的人。
平日里跟夫人感情也很和睦,很少看见他俩吵架。
打架就更别提了。
这次的杀妻事件着实吓着了周围的朋友和同事。
连家里人对他的这种行为都表示很不理解。
师父却说这很正常。
被人控制了灵魂跟思想以后,一举一动都是以别人的意志为转移了。
等到了刑警队,师父掏出从地摊儿上淘来的两个老秤砣,穿上线挂在了欧阳煜的手腕上。
师父说这俩秤砣是老物件,身上带着正气和阳气,能暂时跟欧阳煜身上的那些邪气抗衡一下。
让他意识清醒,不受摆布。
果不其然,秤砣挂上之后,不出一刻钟,欧阳煜的眼神已经有了焦距。
虽然不忍心,但叶辉还是简单扼要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
我们本来还以为他知道了真相以后会大喊大叫,痛哭流涕。
都随时准备去按住他呢。
没想到他只是两眼放空的靠在椅背上,半天之后才说了句:我都看见了。
警察们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可我师父却秒懂。
他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就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欧阳煜说他前段时间去东南亚做学术交流,同事买纪念品,顺便给他带了一份儿。
那纪念品是一个佛牌。
说是从寺庙里买的,能招财。
欧阳煜是个文化人,对钱财不感冒。
但看那佛牌挺精致,就收下了,打算回去送给妻子。
当时有人劝过他不要买佛牌。
因为这东西非常邪性,一般人压不住。
但其实欧阳煜本身就是研究东南亚文化的。
这个东西他知道,但并不信服。
他觉得那只是人家国家的一种人文文化。
大喇喇的就给带回来了。
然而妻子并不喜欢这种东南亚风格的饰品,从来不戴。
后来欧阳煜参加了国际学校年会,就把那佛牌戴上了。
而噩梦,也就此降临了。
起初欧阳煜没什么感觉。
但时间一长,他就觉得自已老是发懵,失眠问题也出现了。
人只要睡眠不好,脾气就会变得暴躁。
跟妻子吵架的时候,也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已了。
最后这次吵架,妻子指着他说他神经病。
结果下一秒,他觉得脑子轰的一下,四肢就不受自已控制了。
他眼看着自已一刀一刀的砍向妻子。
直到她倒在血泊之中,再也没了呼吸。
回忆到了这里,欧阳煜再也忍不住,眼泪倾泻而下。
师父问那个佛牌现在在哪里。
叶辉说在证物室。
他叫了一个警察把那佛牌拿来交给师父,说这玩意儿不就是个饰品么?
能有那么大能耐?
师父拿着那个跟打火机差不多大小的佛牌仔细端详了下。
说这里面放的尸油和尸体,都是凝聚怨气的东西。
如果再有制牌师的咒语加持,那佛牌的怨念就会更重。
师父让叶辉把碰过这个佛牌的警员全都找来,然后给他们每个人一道符,让他们随身携带。
他再三警告,如果不听他的,之前发生在欧阳煜身上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那些警员们秉持着宁可信其有的信念,都跟师父做了保证。
说一定会贴身携带。
师父这才安心的去想办法处理这个佛牌。
对付怨气,本来最好的方式是化解。
可这佛牌被制牌师弄的六亲不认,滥杀无辜。
那这个时候,就只能以暴制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