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僵持着时,头顶又响起了一道男声,正是后赶到的林垚。
“别看热闹了,快把我们拉上去!”听到声音,苏灿闭着眼大喊。
“距离太高了,够不着啊!别着急,刘奋进去找东西了!”林垚同样大喊着回应。
“你先把我们放下!”常赋晦再次出声,苏灿隐约间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常赋晦话音刚落,苏灿敏锐地发觉自已的身体动了,不是胳膊腿有动作,而是整个人都在向一侧平移!
“你受伤了?离开我们后你遇到了什么?”
苏灿还不及细想自已身上的诡异之处,常赋晦的话音又响起。苏灿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脑中再次浮现那黑衣人的模样,立即开口道:
“遇到之前那个鬼鬼祟祟的黑影了,他想杀我!”
苏灿说完,就感觉手臂上拉扯的力道一松,随后就是脚踏实地的感觉,他们已经到了地面上。
“可以睁开眼睛了。”常赋晦扶着苏灿,轻吐出一口浊气。
听到这话,苏灿才敢睁开眼睛,揉着剧痛的肩膀,抬头仔细打量面前的情形。此时,苏灿和常赋晦两人已经来到了塌陷的最下方,上方五六米的位置,露出一个两米左右宽的口子,林垚正坐在洞口边,在月光的照射下脸色有些苍白。
苏灿收回视线,看向四周,才惊讶地发现,这一片儿的地面上,竟密集地竖立着数不清的长木刺,高度已经到了苏灿的大腿根,而苏灿和常赋晦正侧身站在这些木刺之间。木刺顶端削得很尖,苏灿毫不怀疑,自已要是从上面直接摔落在木刺上,绝对会被刺个对穿,命丧当场。
苏灿伸出手试探地摸向木刺顶端,却被常赋晦抬手拦下。
“那上面不知道都穿过哪些肉串,你确定要摸它?”头顶再次传来林垚戏谑的声音。
苏灿闻言立即收回手,抬头对着林垚喊了一声:
“林先生,你也不要离洞口那么近,那个位置下面是空的,小心掉下来,变成肉串的一部分。”
“哈哈,谢谢苏苏关心啦,我比较喜欢这个位置,通风性特别好。”
听了苏灿的话,林垚却笑了起来,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未动分毫。
苏灿暗骂林垚这时候凹什么造型,刚刚他踩下来的瞬间,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土地并不稳固,下来后才发现整个地下都是空的,密密麻麻的木刺延伸至远处黑暗中,也不知道底下的空间究竟有多大。害怕林垚真的掉下来,苏灿正要开口再劝,这时刘奋进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少主,找了一圈,没有可用的东西!”
随后,洞口上方又探出一个脑袋,正是刘奋进。苏灿在掉下去时最先听到的就是刘奋进的喊声,之后这人就没了音讯,原来是去寻找可用的工具了,可惜他寻了半晌,却一无所获。
“很正常,谁会在设下陷阱后,还给猎物留下逃脱的工具啊!”林垚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
“你先把林垚搬走,他太沉,上面都开始掉土块了!”听到刘奋进的声音,常赋晦开口吩咐道。
“好嘞!”刘奋进指哪打哪,动作利落地转身搬起盘膝而坐的林垚。
“常常啊,你这么说可真伤人,明明是刘奋进过来踩下的土块,你却说我胖,我这可是标准身材!”被刘奋进抬起来,林垚非但没有挣扎,反而还有闲心贫嘴。
“他怎么?”苏灿这时也终于意识到了林垚状态的不对。
“他暂时动不了。”常赋晦回答得言简意赅。
苏灿点点头,没有深想,只当林垚是之前跑步时崴了脚。
“我们现在怎么办?”想了想,苏灿又补充了一句,“你刚刚掉下来有没有受伤?”
“没有。”
常赋晦见苏灿已经适应了下面的环境,松开了扶在他肩膀上的手,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远处。
“你遇到那个黑影了?”
苏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常赋晦是在接他落地前的那句话。心道这人的思维怎么这么跳跃,现在明明在说如何脱身,他却又转回了之前的话题。
“嗯,是个带了黑色头套的人,身形特别瘦小,还拿了把刀,我差点交代在他手上。”虽然心里吐槽着常赋晦,苏灿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话。
常赋晦点点头,没再继续说话,而是专注地查看这周围的环境。苏灿也识趣地没有打扰,两人之间沉默下来。
“少主,相爷安顿好了!”不知过了多久,上方,刘奋进去而复返,依旧从之前的位置探出脑袋,“刚刚我又看到那个黑影了,追到了山石边上,人就消失不见了。怕是调虎离山,我又赶了回来。”
“嗯,别离开林垚,一会儿我们出去后到那边瞧瞧。”下面的常赋晦对刘奋进的做法表示认同。
“周围我看了,这应该是民国时挖的菜窖。”见常赋晦举着手电在木刺间穿行,刘奋进开口道,“九一八事变爆发后,日本占领了东北地区,他们强征了大量的粮食,导致了咱们这一片儿的粮食供应严重不足,当时就在山上挖了好多的菜窖用来屯粮,寨里只留一两天的粮食,这样鬼子进村搜刮,人们也不至于饿死。”
刘奋进说着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
“你这些也是听说的?”苏灿好奇地抬头瞧了刘奋进一眼。
“那是小学堂村史课上教过的,一看你当年就没好好听课。当然,少主不知道情有可原,那会儿他已经不在小学堂上课了。”
“你们寨子在菜窖里竖木刺?”苏灿抬脚踢了踢木刺的根部,立得十分牢固,并未撼动半分。
“课上有提过,那是防鬼子用的,但应该早就荒废了,我刚刚看了,这一圈明显有人为动过的痕迹,有人用蛮劲把表层的结构破坏了,你才失足掉下去的。痕迹还很新,我看多半就是那黑影干的。”
“看来那黑衣人真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啊!我刚来寨子才几天,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
苏灿说着目光投向了常赋晦,那人已经收了手机,正避开木刺向着苏灿的方向移动。
“你得罪过的人多了,寨子里提到你就恨的牙痒痒的人比比皆是!”上面的刘奋进闻言立即插嘴道,半个身子都探进了洞里,“不过有这么大的本事,还想你死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多。”
“你小心着点,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苏灿瞧着刘奋进的动作眼皮直跳。
“放心吧,我可比相爷轻多了!”刘奋进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依靠背后说人是非建立信任可不是好习惯,小心犯了口业。”
刘奋进话音刚落,一双手就拍上了他的肩膀,正是林垚。
“相爷!您这是缓过来了?”看见来人刘奋进立即单手拄地,蹲起身换了个姿势。
“林先生,你的脚好了?”苏灿见状也关心道。
“我的脚很好,只要你乖乖的,我能一直活蹦乱跳!”林垚笑得有些意味不明,在刘奋进身边蹲下,对着常赋晦抬了抬手,“常常,你说是不是!”
苏灿还没明白林垚话里的意思,忽然感觉后脖颈处一热,立即伸手去摸,随后就抓住了常赋晦的手。
“你按我脖子干什么?”苏灿扯着那只手看向常赋晦,一脸的不解。
然而,下一秒,有什么东西从上方掉落,刚好砸中常赋晦刚刚按过的位置,苏灿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