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山要自已给钱,苏灿实际上是非常不乐意的,毕竟那几个环节这些人明显是在故意针对自已。毕竟是个假仪式,他大度地没有计较,如果换做真的新娘,说不准得多难受呢!如今还要他给这些人钱,他的改口费还在李山手里的,凭什么让他掏钱!
接收到苏灿幽怨的目光,李山皱起眉头,却开始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请新娘子给赏钱!”
苏灿依旧没有动作,那几个年轻人却也没有收回手,屋子里瞬间陷入了僵持的气氛。
“算了,都是为了讨个吉利,你们几个,来我这儿,站成一排,点开收款码领红包。”最终还是刘奋进看不过去了,掏出手机,打算帮苏灿把赏钱给了。
苏灿知道刘奋进这是在为自已解围,虽然心中十分不愿,却也不能看着没有正经工作的刘奋进为自已花钱。眼见几个人已经收回手,面带笑容地朝着刘奋进围去,苏灿无奈只能将自已接任务的预付款拿了出来。
原本余额颇丰的预付款转瞬间就被分了个精光,苏灿说不肉疼是假的,此时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心中暗暗几下,打算再见到常赋晦时找他报销。
年轻男女们得了钱,都满意地散开了。大家原本都是冲着他们少主而来,如今常赋晦不在,自然也没有人来和苏灿合照,苏灿在寨子里也没有亲人,一时间婚床这边冷了场。
原本苏灿打算跳过这个环节直接去拜堂的,可刘奋进却不同意:“‘坐福’坐得越久,将来的福气越多,没有亲戚还有朋友嘛,我给他们几个发消息,让他们进来照相,还有你们,来来来,收了钱就快来合影。”
刘奋进一边发信息,一边招呼刚收了红包的几人。
最后认识的不认识的陆陆续续地进来了一大群,单人的、合照的拍了好一会儿,大多数人摆造型时都离苏灿老远,苏灿都不敢想象,出来的成片得有多么诡异。直到李山开口催促,众人同时舒了口气,“坐福”终于是结束了。
李山是来催苏灿拜堂的,走出房门,窗户边的平台上已经布置成了喜堂的样子,此时李老和黄老端坐在两把椅子上,李山站在二老面前,怀里还抱着一只绑着大红花的公鸡。
苏灿见状,脸色变了变,那竟然是一只十分精神的活公鸡!
苏灿在昨天刚听到公鸡拜堂这个说法时,还以为寨子里会准备一个玩偶之类的物件代替,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逮来了一只真公鸡。苏灿瞄了一眼抱着公鸡的李山,心道这只公鸡看起来就不像好惹的模样,还好有人抱着,否则中途它不干了,也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苏灿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难道说幕后之人就是要让婚礼乱起来,再趁乱搞一些阴谋诡计!苏灿越想越觉得可能,整个人立即警惕起来。
那边抱着公鸡的李山将鸡脖子上绑着的红绸带的另一端递给苏灿,示意苏灿可以开始拜堂了。苏灿接过红绸,算了,“伸脖子缩脖子都是一刀”,早晚的事,苏灿安慰自已,大义凛然地走上红毯。李山抱着公鸡紧随其后也走到了台前,礼官刚要唱礼,这时忽然被一声大喊打断。
“等一下!李山你怎么也在台上,苏灿到底是和少主拜堂还是和你拜呀!”喊停的正是刘奋进,他原本就对公鸡拜堂的事情有意见,如今见到抱着公鸡的李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算是要代替不是都有公鸡了吗,你在这儿做什么?”
“刘奋进,你不要无理取闹,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李山冷着脸回道。
“什么场合?这是少主的婚礼,哪有你在台上的份,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取代少主?”刘奋进并不示弱。
“别胡言乱语,我不抱着鸡,难道要它满院子乱飞!”李山显然不是个会吵架的,此时面子上已有些挂不住。
“好了,刘家小子,不要胡闹,有什么事拜完堂再说。”
这时上首坐着的李老忽然开口。
“李爷爷,李山哥在台上的确不妥,虽然少主没赶回来,但也是他的婚礼,李山哥和少主即使亲如兄弟,也不能替少主娶媳妇啊,这要是传出去,对李山哥的名声也不好!”这时人群中的胡璐依忽然帮腔道。
听到此处,李老明显犹豫了,一时间台上陷入了沉默,只有苏灿揉了揉被勒得过细的腰,对着台下的刘奋进和胡璐依猛使眼色,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先出状况的竟然是他们两个。
“李山,你先下去,现在开始拜堂,别误了吉时。”沉默之中,黄老忽然开口道。
李山闻言顺从地放下公鸡,走进人群中。
哎,你别走啊!苏灿心中呐喊。没人抱着,这公鸡怎么可能会乖乖配合自已,苏灿此时恨不得冲下台去好好质问两个猪队友。
“一拜天地,天高地阔,多吉利。”
然而,苏灿终究是没寻到机会,礼官再次开始唱礼了。
“鸡哥,就一会儿,你给我个面子,配合一下。”
一声落后,苏灿小声对着公鸡嘀咕了一句,无奈地拽着公鸡就向人群方向行礼。然而公鸡之前是被抱着的,绸带未能看出长短,如今公鸡一落地,就显出绸带长度不够来了,苏灿这一抬手,就直接将公鸡提了起来,鸡脖子上的翎羽都炸开了。感受到危险的公鸡立马不甘示弱,一个振翅飞起,又被红绸所缚,在惯性作用下跌回苏灿脚边,然后再次扑腾起翅膀,一时间台上好不热闹。
台下的观众显然没见过这种情形,好多人都看傻了,只有小孩子传来哈哈的笑声。
“鸡兄,拜完堂咱就是一家人了,有话好好说,不要那么浮躁。”
苏灿紧紧拽着绸带的一端,开口与公鸡讲道理,想稳住公鸡的心态,然而公鸡显然不吃他这一套,扑腾得愈发欢快。
“苏灿!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黄老终于受够了台上的闹剧,拍着椅子扶手怒斥道。
像什么样子?苏灿想了一下,感觉自已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像在溜鸡,不过在喜堂上溜鸡的确有些不成样子,苏灿决定尽早结束这场闹剧,收紧了红绸示意礼官继续。
礼官估计也受不了这奇葩的婚礼了,得到苏灿的示意后马上开腔:
“二拜高堂,家庭和睦,福运长。”
苏灿提着鸡对台上的二老行礼,红绸再次勒紧,公鸡发出“咯咯”的叫声,更加用力地挣扎。喜堂之上,男人面无表情地提着只公鸡拜堂,这副场景滑稽中竟还透着几分诡异,看得台下人们都闭了嘴,一时间,小院内变得鸦雀无声。
“夫妻对拜,夫荣妻贵,自来财。”此时,三声唱礼响起。
苏灿正想将公鸡拉到身前,谁料变故突生,红绸终于在苏灿和公鸡的双重作用下,自鸡脖子上滑落。公鸡初得自由,愣了一瞬,马上放飞自我,踩着院墙跳进了隔壁院子。
苏灿拿着红绸也愣住了,呆呆地对台上二老说:
“我的新娘子飞出墙了。”
“是新郎官!”这时有人从苏灿身边走过,低低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又走过去俯身拾起地上红绸的另一端,站起身高声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