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疑点?”苏灿的话顿时引起了刘奋进的好奇,还不待电话那头的常赋晦有所动静,率先开口道。
苏灿回头望了一眼依旧紧闭的房门,在苏灿看来,这件事到处都透着疑点。传说中的凶兽到底存不存在暂且不提,就看这家人的态度就很可疑。就算他们已经认定孩子被野兽叼走了,难道不应该立即出去找害了孩子的野兽吗,为何却要将为孩子出头的慈母拘进屋里,至今都没有一个人出来询问事情的进展!
苏灿站起身,示意刘奋进跟上,开始向大门外走去。刘奋进此时也意识到,两人还在人家的房门口,并不是讨论案情的好地方,于是没再言语,跟上了苏灿的脚步。电话那头的常赋晦很有耐心,听不到这边的声音也并没有出言催促。
快到大门口时,羊圈里的一只一米多高的绵羊忽然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羊毛,咩咩地叫出声,随后其他绵羊也陆陆续续地站起身来,跟着叫了起来。
“呦,这是饿了,今天没功夫放你们了,先凑合着吃些干草吧。”刘奋进说着,将手机插进上衣口袋,从对面的棚子里搬来几捆干草,丢进了羊圈里,整个过程中还不忘和电话对面解释,“二大娘家的羊饿了,看情形今天他们是没心情放羊了,我给他们再扔几捆干草。”
苏灿顺着刘奋进动作的视线望向羊圈,发现之前进来时看到的干草已经被吃光了,当刘奋进手中的干草一落地,先站起身的大羊立即上前吃了起来,随后其他绵羊也停止了叫声,吃起草来。
“那是头羊,精着咧!看到我们过来,这是在提醒该放羊了。羊群里都听它的,它消停了,其他羊也就不闹了。”刘奋进见苏灿的视线一直盯着大羊,开口解释道。
苏灿回头又望了眼身后依旧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么大的动静,那一家人仍然没有出来查看,究竟是在讨论多么重大的事情啊,苏灿感觉有什么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羊?”一直沉默着的常赋晦忽然出声,声音隔着刘奋进的衣服口袋,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对,是二大娘家养的羊,十好几只呢!”刘奋进闻言立即拍拍双手,将手机从衣服口袋中拿出来回道。
“传闻中的狍鸮就是人首羊身。”常赋晦的声音又从话筒中传来。
“那不能,苏灿昨晚看到的东西有一米五六呢,还是个深色毛皮的。”刘奋进立即理解了常赋晦话里的意思,“二大娘家最大的头羊也就一米一二,个头差得多,而且绵羊毛就算有点发黄,那底子也是白色,晚上也看不成深色的。”
听完刘奋进的话,常赋晦没再出声,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苏灿再次打量着面前的头羊,的确如刘奋进所言,它毛色白中泛黄,即使是夜晚自已也并不会看错,并且身高也并没到一米五六,况且还有人脸这一点无法解释,苏灿压下心中的疑惑,随着刘奋进走出院门。
“你这裤子上粘的什么?”出了院门,原本一直低头思索的苏灿,抬眼间视线对上了刘奋进的身后,发现他浅蓝色的牛仔裤后面脏了一块,于是提醒道。
“啊,刚刚在台阶上坐上土了吧。”
刘奋进说着扭着腰转身在屁股上拍打了两下,拍掉了一层浮土,可有一块黑色的污渍却无法抖落,刘奋进双手将污渍位置捏在一起搓了搓,却依旧无法看清浅蓝色的布料底色。
“哎呀,这怎么还粘上黑泥了,今天刚穿的裤子,回去还得洗。”
苏灿闻言凑上前,打算仔细看看刘奋进裤子上的黑泥,却见他猛然直起腰身,向一旁跳了一步,一手捂住自已的屁股,大喊了一声:
“你干嘛!”
“我就看看,不碰你!”苏灿无语的收回了已经迈出一步的脚。
“怎么了?”两个人正尴尬时,电话那头常赋晦说话了。
“没事,就——苏灿要看我屁股,被我拒绝了。”刘奋进回话的语气竟有些委屈。
电话那头闻言沉默了。
“我没想看他屁股!”苏灿单手扶额,感觉头又开始痛了,“是他裤子上粘了泥,我感觉那泥和羊身上粘的有点像!”
“你早说啊,吓我一跳!”刘奋进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和羊身上的泥一样?羊圈里的羊今儿早上跑出来了?”
“也有可能是有人进过羊圈。”常赋晦给出了另一种可能。
“又不放羊,进圈干嘛,我看那圈里也没收拾,还一地脏水呢。”刘奋进说出心中疑问。
“你们是怎么确定昨晚那东西的身高的?”常赋晦却没有回答刘奋进的话,而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苏灿看到它的脑袋顶着路灯的花纹呢,我们刚刚在路灯这儿比较了,第二段花纹顶上到地面有一米五六了,每一个路灯都一个规格,错不了。”刘奋进说着又跑到街道旁的路灯边比划了一下。
“你是在哪看到的?”常赋晦又提出一个问题,这次显然是在问苏灿。
苏灿将常赋晦的话在脑袋中过了一遍,立即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于是率先迈步向着街道尽头走去。
“哎,你干嘛去?”刘奋进连忙跟上询问。
“我们得去昨天晚上那东西出现的路口再看看。”苏灿边走边回道。
“你是想到什么了吗?”刘奋进继续追问。
“去看看就知道了。”苏灿心中一个念头隐隐浮现。
也许是大家都去找人了,一路上并没有再遇到其他人,苏灿和刘奋进很快就到达了昨晚人脸生物出现的岔路口。
“你就是在这儿看到那东西的?”刘奋进在岔路口来回走了一圈,最后停在路口转角处的路灯旁。
苏灿重复起昨晚的场景,向着平房的方向走了几步又转头望向刘奋进。此时刘奋进正一手扶着路灯,一手将手机举着贴近耳朵,和电话那头描述着这边的见闻,一只脚还时不时地踢踩着路灯下面的一片干草。苏灿并没有听到常赋晦的声音,想来是这一路上刘奋进已经关掉了电话的免提功能,盯着刘奋进的身影看了一会儿,苏灿忽然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来。
“你多高?”苏灿忽然开口。
“什么?”刘奋进听到苏灿的声音,下意识拿下手机,打开了免提。
“我问你身高多少?”苏灿继续问。
“怎么忽然问这么敏感的话题?”刘奋进讪笑两声,“我还小呢,还得长个子,现在的身高又不能说明什么,所以我通常都不量身高。”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你现在得有一米九!”苏灿不想和他继续贫嘴,于是直接道出问题所在。
“没有你这么损人的!”谁知刘奋进闻言完全没领悟苏灿话中的深意,气愤地瞪向苏灿,又对着手机告状道,“少主,你看看他,平白无故就骂我。从他醒过来到现在,我一直对他千依百顺的,他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还总是时不时地埋汰我两句!”
苏灿被刘奋进告状的行为弄得一愣,心中立即回忆起自已什么时候骂过他,他又什么事顺着自已了,一时间竟没能及时反驳刘奋进的话。
刘奋进还在和电话那头诉苦,讲他任务的艰辛和对身心健康的伤害。眼见他越说越离谱,苏灿忍不住轻咳两声,打断了刘奋进的控诉。
“那个,我没有骂你,我说的是实话。”
听到苏灿的话,刘奋进也愣了一瞬,随即发出了一声更大的干嚎:
“少主,他又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