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奋进走后,苏灿顿时感到说不出的怅然,他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病房门口,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就这样走了!”
苏灿小声嘀咕了一句。
一旁观了全程的胡璐依抬手在苏灿的肩膀上拍了拍,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他在寨子里又没有职位,去公用处报什么到?”
看到胡璐依还在,苏灿立即又打起了精神,刘奋进离开时的样子,总让人感到十分不安。
“他去公用处报到,当然是为了受罚啊!之前听议事厅的意思,还以为他们是想让刘奋进在家闭门思过呢,没想到最终定下来的却是关在公用处。你说这算不算现世报,刚说完他会遭报应,你看报应这不就来了。”
付天明赶在胡璐依开口前,率先解释起了刘奋进的去向,言语之间满是对刘奋进受罚的幸灾乐祸。
“付天明,你少在那看到着火唱山歌!嘴闲就去舔马桶,别跟我在这儿棺材里放屁,阴阳怪气的,你算老几啊!”
胡璐依虽然没少骂刘奋进,却见不得别人说他一句不好,闻言立即怼了回去。
付天明被胡璐依说得脸色涨红,想要开口反驳,奈何实在词句匮乏,试了几次,最终认命地闭上了嘴,直接扭过了脸,一副不和女人计较的模样。
“刘奋进去公用处是去受罚的?怎么个罚法,也如戒律堂那般吗?”
通过两人的对话,苏灿终于听明白了刘奋进为什么会急着离开,感情他并不是因为监管人的身份被换才走的,根本就是有人逼着他去公用处受罚。想到在戒律堂见到陈冰时她的样子,苏灿瞬间就坐不住了,迈开长腿就往病房门口方向走去。
“干嘛去?”
两声呼喊同时响起。胡璐依到底不如苏灿个高腿长,快走两步也没拉到苏灿的衣袖。倒是付天明,因着身姿矫捷,竟先一步到达了病房门口,将苏灿拦在了门前。
“我去公用处。”
苏灿说着就伸出手想要将付天明推开。哪知下一秒,付天明侧身抬脚在苏灿膝弯一踢,随后一个旋身跳起,直接扭着苏灿的肩膀,将人压着半跪了下去。
苏灿只感觉手臂一麻,膝盖就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一阵细密的疼从下到上袭卷全身,立即让苏灿痛呼出声。
“你干什么!”
后赶到门口的胡璐依见到两人的情形,立即上前用力推搡压在苏灿身上的付天明,奈何力气有限,未能撼动付天明分毫,于是又变推为打,攥着拳头一阵猛砸。
“胡璐依,我是议事厅钦定的苏灿监管人,有权利采取任何措施制止一切他打算离开我视线范围的行为。你再这么无理取闹,就是干扰公务,别怪我不顾情面送你去戒律堂!”
付天明曲膝压在苏灿的后背上,单手捏着苏灿的肩膀,任由胡璐依的拳头落在自已身上,动作并未变化分毫,只用另一只手勉强阻挡一二。
听到付天明的话,胡璐依的动作更凶了,显然并不惧怕付天明的威胁。
“胡璐依住手,不用担心,我没事!”
然而,被付天明制服住的苏灿却并不想另一位好友也因为自已的缘故被罚,在适应了疼痛后,开口制止了胡璐依的动作。
“你先放开我,我不离开。”
在明白了付天明的用意后,苏灿立即很有自知之明地服了软。
听到了苏灿的话,胡璐依虽然停下了动作,却依旧戒备地看着付天明。付天明得了苏灿的保证,也慢慢松开了钳制着苏灿的手。得了自由,苏灿立即揉着肩膀起身,然后直接走回到病床前坐了上去。
此时,苏灿算是彻底明白了,同样是监管人,刘奋进和付天明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付天明会毫不犹豫的对自已动手。
“你先回去吧,这边我自已可以应付。”
苏灿坐在床上,看着胡璐依,语气十分平静。付天明的话让苏灿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在这个寨子里,是不能用外面的思维来衡量做事的后果的,这里议事厅最大,只要是他们想,一句话就可以随意处置了自已身边交好的人,而他们则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受牵连,苏灿决定让胡璐依暂时远离自已,以免惹祸上身。
“刘奋进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公用处不比戒律堂,寨里规定,戒律堂负责审判有罪之人,公用处则是处置失职的地方,那里没有那么多惩治人的花样,更何况他小舅舅还在公用处。刘奋进在公用处,顶多就是被关上一阵,等联系上了少主,少主自然就会想办法救他了,这期间你先安稳地等着,别擅自行动。”
胡璐依不放心地瞧了付天明一眼,对着苏灿叮嘱。
“放心,我会小心的。”
听到胡璐依的话,苏灿提着的心放下了一些。刘奋进不会被用刑就好,如果刘奋进因为自已的一句谎言而遭了罪,苏灿就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了。
胡璐依最终还是在苏灿再三保证不会擅自行动后,离开了医务处。
胡璐依走后,屋子里就剩下了苏灿和付天明两人。付天明依旧坐在墙边的椅子上,此时已经刷上了手机,并没有要搭理苏灿的意思。付天明虽然没有明说,可从他刚刚的表现上看,明显就是打算用最简单的方式,直接限制苏灿的自由来监管他了。苏灿只是想要出门,他二话没说就开始动手,明显就是不让苏灿有自已的行动,以后有他在,苏灿再想去探查寨子简直就没了可能。
苏灿感受了一下依旧在隐隐作痛的肩膀,付天明刚刚那一下下手很重,苏灿回忆了一下,那速度和力度,就算是自已没受伤,身体康健,处于全盛状态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想要和他硬碰硬根本就不可能。通过刚刚的交手,苏灿也可以确定,付天明完全不怕与自已这个移动的“消‘场’器”有接触,不知道他是不修“场”,还是不相信关于自已的传言。所以想要利用这个传言行事在付天明这里也是完全行不通的。武力和智取两条路都不成,苏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正当苏灿一筹莫展时,病房的门又被敲响了,这次进来的是姜大夫,他是来通知苏灿离开医务处的。果然如刘奋进所说,议事厅找姜大夫了解苏灿的病情,知道他已好了大半,只需要每天按时吊水输液后,就直接命令医务处赶人了。姜大夫虽然和常赋晦是好友,但寨子里毕竟是议事厅说得算,姜大夫也不好违逆了他们意思,能做的也只有在苏灿离开前又给他做了一次更加全面的检查。
当苏灿做完检查时,付天明就等在门口,手中还提着一个塑料袋,苏灿一眼就看出那是刘奋进说过被他拿回家洗的自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