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了,他很少来球馆打球了,她见到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顾繁知道,楚河每天这个点洗完了澡会经过篮球场回课室,她叼着盒牛奶,背对着男生宿舍,倚在护栏上,他今天好像有点晚了,看着球场上矫健的身姿,渐渐真的看进去了,一记漂亮的三分,“哇!强啊!”她也跟着人群一起鼓掌。
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打篮球的人就比我们打羽毛球的人帅?你能不能不要对着别的人这么花痴?”楚河用很不屑的眼神看着她。
吃醋了吃醋了吃醋了!顾繁在心里默念了千万遍,可又怎么会呢,他明明喜欢的是叶蓁,“可是你打球确实是没有他们帅耶。”
“很好,你出师吧,你不用学,我也不用教了!”楚河咬牙切齿还带点挑衅的笑意,转身离开。
“反正都高三了,你又不打球了,专心致志考北京,你现在怕是球拍都不会握了吧。”顾繁有点无奈,除了打球,哪里还有理由见他。
“哎哟喂!厉害了!给我好好学习!一天到晚的脑子里是除了气我有啥用!”楚河叹了口气,“哎,要么你也考北京吧,我怕到时去了北京,找不到人跟我打球了,尤其是你这种水平的,就一般的那种,能出身汗,但一点都不累的水平的对手。”
“你!”顾繁气急败坏,连忙追上去,可说起成绩,这所学校厉害的人太多了,无论多难的题目,总有人会做,甚至还有几种解法,顾繁一直跟不上,成绩在中下游徘徊。
楚河转过身来,“逗你呢,我教的能差到哪里去!我可以教你一辈子,但是教你一辈子你也打不过我!上晚自修了,赶紧学习去。”
顾繁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他们初识时他问她,“羽毛球是没有篮球那么大众,打起球来也没那么多人看,那你愿意学吗?”顾繁在心里轻轻回答,“我愿意呀,如果可以,我愿意学一辈子。”
“可以教你一辈子,但是教你一辈子你也打不过我!”可能只有爱的那个人会把全部的玩笑话当真吧。
随着高考的倒数标语从150天到100天再到50,10,5,4,3,2,1结束了。
顾繁叹了口气,这个成绩,别说能去北京了,就连省里好一点的学校都进不去,妈妈约了她出来咖啡厅,这么多年,第一次,再见到她,她没有约在庆川,而是约在顾繁去学校领成绩单的日子,石川高中附近的咖啡店。
近乡情怯,顾繁轻轻推开咖啡店的门,她的妈妈。
一瞬间就认出了她,她旁边还有个小男孩,应该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吧。
她不知所措,而妈妈也显得无措,连忙上前来迎她,“你……都这么大了。”边说,眼上已蒙了一层水雾。
她显然没有妈妈那么激动,预想了无数个场景,但是都没有发生,反而大脑一片空白,好像现在的场景一点都不真实,她已经不是小时候了,那个扯着妈妈的腿喊不要走的小女孩长大了。
妈妈平复后挤出个微笑,“繁繁,没关系的,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有想过读什么专业吗?”她认真的翻阅着高考报考指南,“师范?商务?”
“数学!”顾繁突然蹦出来个词,历年的委屈忽然醒悟过来,开始涌上心头。
“什么?可你的数学并不突出呀?”妈妈有些疑惑。
“你怎么知道我数学不突出?你有关心过我吗?”顾繁突然有些生气,“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高考的失利加上委屈,她快要哭出来了。
“姐姐!”那个孩子突然喊了一声。
顾繁在泪水涌出之前站起身来,“你照顾好你的孩子就好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没有回头,怕被妈妈看到自已狼狈的样子,妈妈有她自已的家,自已的孩子。
自已,一直都是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小孩,一直,就连他,也因为大学,再无交集了吧。
8月的班际毕业旅行是最后见到他的时候了吧,晚上支起帐篷后,顾繁和强生躺在帐篷里,“我真的很想他!”
强生也有些醉了,“他就在,旁边的旁边的旁边的某个帐篷里,要么,乘机表白?”
顾繁摇摇头,从小的经历,大概,只会让她外表活泼开朗,大大咧咧,实际敏感多思,“睡吧,没事了。”他喜欢的一直都不是她。
她假装洒脱的最后跟他说一句,“再见啦!”
“再见。”
9月13日,是顾繁到新学校报到的日子,大概这个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