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追了。”
眼见小哥的身影消失在沼泽里,解雨辰把无邪从水里提起来。
“他速度太快了,我们追不上的。”
无邪站稳后吐了几口水,终于冷静下来,沼泽深处一片漆黑,别说追了,正常走路都比较难。
“你怎么不跑啊?”
尽欢指了指自已,有些疑惑:“我为什么要跑,我又不认识陈文锦。”
胖子笑了几声,显然发现自已问错人了,又转向无邪:“你们都认识,为什么她还要跑,难不成你们背地里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胖子别乱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无邪摇摇头,突然冒出来一个陈文锦把他的所有思路都给打断了。明明是她引着所有人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要跑呢?
“看来所图甚大。”
胖子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但高深的模样维持不了几秒又破功了。
“她娘的,你说这些蛇该不会也是她搞的鬼吧,她不会在拿我们当前锋吧?”
潘子立刻反驳道:“你这话前后矛盾,要是她能驱使蛇类,还要我们作甚么,我告诉你,她不是这种人。”
“她不是这种人是哪种人,好啊,大潘,你还胳膊往外拐,是我看错你了。”
“胖子,潘子说的也没错,文锦阿姨不是这种人。”
“行行行,就我不对,就我是坏人。”
胖子满脸不服气,对着几个人哼了一声,快步走到尽欢身边求安慰。
尽欢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背,满脑子都是陨石坑。
速度必须要加快了,不然她真怕自已还没回家,记忆就要被天道给抹去了。
“现在怎么办,小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等。”
无邪把鞋子脱了,坐到了篝火旁边。夜晚的水冰凉冰凉,身上好不容易干了,一下水又白搭了。
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他的脑子突然有点不够用,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从瀑布边的野鸡脖子到突然出现的陈文锦,身怀巨大秘密的尽欢,不一样的小哥,他感觉自已被卷入了一场可怕的阴谋,那他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呢?其他人又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无邪心里毛毛的,越想越觉得要出大事,他突然间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来这里,但是世间没有后悔药。
他看了眼正在发呆的尽欢,脑海里不禁闪过她说的话,“你真的觉得你三叔对你好吗?”无邪此刻有点怀疑自已的判断,三叔他到底对自已好不好。
想了很多,想到了从前,也想到了往后,他突然伸手打了自已一巴掌,无邪啊无邪,你怎么可以怀疑你三叔呢?虽然他经常忽悠你,但不可否认,三叔对自已是真的好。
突然起来的巴掌声让众人有些奇怪。
“无邪,你为什么要打自已一巴掌?”
解雨辰觉得无邪有时候真是莫名其妙,比如把自已认成女生,又比如给自已一巴掌,那声音听的他都痛。
无邪顶着巴掌印,狗狗眼有些湿润,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力啊!
“我说,我是在打蚊子,你信吗?”
“我信你奶奶个熊。”
胖子翻了个白眼,他都不想去拆穿他。天真啊天真,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撒谎时,眼睛都会睁得大大的,每次都企图用卖萌混过去,要不是他被骗的次数多了,也不知道天真是这种人。
潘子也琢磨着是不是这里风水不好,怎么感觉小三爷傻了吧唧的,当然了这只是他的腹诽,也不敢当着无邪的面说出来。
等到火都烤得差不多了,散落在外面的物品该放进背包的放背包,该扔掉的扔掉。
没想到胖子那边却出了问题。
“天杀的,谁把老子的东西给偷了。”胖子大骂一声,踹了踹地上的背包,里面空空如也。
尽欢感觉背后发凉,难道原来的剧情还要再重演一遍吗?
原本是裹着阿宁的睡袋,现在就换成了阿宁离开前留下的背包,怎么会这样?这就是天道自主填补吗?
那她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尽欢知道天道是真的会杀了自已,她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像入侵的异物,存在一定的危害性,而天道为了维持小世界的稳定,不论这入侵者是好是坏,都会抹杀。
她站在夜风里,任由刺骨的寒意穿透身体,内心却比杭州的冬日还要寒冷。
尽欢的心里蓄满了愤恨,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能不能把她送回家。
心里的愤怒慢慢被乞求代替,她只是想回家啊,这个世界再好终究也没有她的家,她就像没有根的浮萍,断了线的风筝,哪怕有一隅安身之处,心灵却一直在流浪。
“你,怎么哭了。”
最先发现她状态不对的是解雨辰,他摸了摸口袋,里面连张纸巾都没有。
尽欢抹了抹眼泪,轻轻一笑,笑中带着苦涩和无奈,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没事,被风迷了眼睛,难受。”
解雨辰没说什么,只是对她点了点头,往胖子骂骂咧咧的地方走去。
“你是说,这包是被野鸡脖子搬空的?”
胖子脸色大变,潘子显然也是不相信解雨辰的猜测。
“这怎么可能,包里的东西虽然没那么重,但光一条蛇怎么能搬走?”
说着说着,他的脸色也变了,他又看了看包上的痕迹,良久才叹了一口气:“他娘的,这事可大了。”
一阵鸡皮疙瘩出现在无邪身上,他用手揉了揉,这真是匪夷所思,他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乖乖,那这里得有多少条啊?我们没被咬死算是命大。”
胖子指了指半只被拖下水的包,都被淤泥覆盖了,上面满是印子。
“可是这些东西要这包干什么?”
胖子有些无语,“我怎么知道,这个答案你得去问野鸡脖子。”
“是不是当成了阿宁的尸体?”
解雨辰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浮现了这个答案,话一出口,他也吃了一惊,这个猜测从逻辑上来根本无法成立,野鸡脖子怎么知道它的同伙会咬死阿宁。
“花儿爷,你这个猜测更加扯淡,倒不如说,野鸡脖子看上了阿宁的背包,要带回去给它老婆用。”
无邪和潘子也摇了摇头,只有尽欢心里大惊,身体瑟缩了下,这难道就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