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到哪儿了?”
就在宋珩不自觉蹙眉的当口,梁风祁打电话来现场跟踪,可得到的却也不过只有再冷淡不过的一声,“路上。”
“抓点紧,我们可是把东西都备好了,你要是回来太晚,落了个空可怪不得谁。”
透过听筒,甄泠朵赫然能听到的梁风祁轻松又雀跃的声音,好容易才完成一个案子,逐明侦探社众人可是早就盼着能放松一会儿了。
等宋珩收了线,甄泠朵才迟疑着偏过头追问了声,“你要回社里?”
这是甄泠朵见完苗红婧后主动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宋珩全无准备,以至于不自觉怔了怔,直到被人直勾勾盯着,才终于回过劲儿来,坚定地点了点头。
“对,他们说要简单庆祝一下,梁风祁大概又准备了一堆注定得被他打包回家的蛋糕。”宋珩轻笑着道,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语调里赫然带着一股子如释重负的滋味。
“哦。”
尽管宋珩有意想要调节气氛,但架不住甄泠朵却始终兴致缺缺,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哦便权当应付过去了。
宋珩本想揶揄两句,可话到嘴边却又径直顿住,终归是什么都没有说。
车才刚熄火,梁风祁就忙不迭冲上来,甄泠朵恍惚着走下来,却是全然没有注意到那人手里赫然还举着些白花花的玩意儿,眼看着就要径直招呼到自己头上来。
惊慌失措间,是宋珩高声嚷了一句,“你小子敢胡来,奖金充公。”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幸而,梁风祁闻声而止,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总算让自己在距离甄泠朵三五步的地方堪堪顿住,等总算喘匀了气息,才恶狠狠盯着宋珩道,“你不姓宋,早就该改姓周了。”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今天社里的卫生都交给你,搞不干净不准回家。”
宋珩浅笑着上前两步,径直拦在梁风祁跟甄泠朵之间,郑重其事地下了又一道命令。
毫无意外的,梁风祁又变了脸,而落后几步的社员们却显然都是在用力憋笑。
他们替梁某人觉得委屈,却也暗暗为宋老板的决定折服。
要说社里最会活跃气氛的,自然当属梁风祁,可他显然也是个不着调的,稍不留神就可能闹出老大的动静,末了又一溜烟似的跑掉,反倒是连累其他人也不得不留下来一起处理善后。
如今有宋珩先一步截断了一应意外,于众人而言自是再欢喜不过。
只有梁风祁受伤的世界,在宋珩的威逼利诱之下短暂达成。
夏艺璇大抵是早就料想到梁风祁虽蓄意为宋珩使绊子,但其成功率终究是渺茫的,便也索性根本就没想着要跟风去看,也就因此错过了甄泠朵坐在宋珩副驾上的精彩画面。
诚然,同样的事她也不是没有见到过,可毕竟是在眼见着两人关系愈发亲密后又一次出双入对的出现在众人跟前,她显然是不愿意错过哪怕一星半点的八卦机会。
“朵朵,你这算不算重色轻友?”
甄泠朵刚一踏入侦探社,就被夏艺璇斩钉截铁的一句逼问惊得不自觉愣在了原地,半晌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她越是怔愣茫然,夏艺璇便越是笃定,“你自己说说,都多长时间没来了?”
“艺璇,我正好想问一下,先前那个阵法,现在有新突破了吗?”
自打苗红婧镇定自若地给了答案,甄泠朵便再没有可能一直沉默着,得知宋珩准备折返回来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跟夏艺璇好好聊聊。
只没成想,刚一下车就被梁风祁这风风火火的动静给震慑住了,连带着她好半天都没能回过味来。
如果不是夏艺璇主动凑上来,甄泠朵或许未必能这么快缓过劲儿来。
“这么快就要谈公事吗?”
夏艺璇显然也没料到她会这样急切,虽是不自觉起身往工位上走,可不时转头望着甄泠朵的眼神里,赫然还带着些许玩味姿态。
遗憾的是,这一切甄泠朵都恍若不觉。
“老实说,其实我真不好意思拉着你聊工作,先前的那个符文,暂时还没有什么有效进度。”
夏艺璇径直将人按在一旁的空座位上,兀自打开电脑文件,调取出一应工作数据,一一点开来给甄泠朵看。
“说来也奇怪,这东西既然是个文字符号,为什么会找不到其他任何线索呢?上下五千年的文字图形记录我起码已经翻了大半,可就是找不到差不多的,就连逻辑符合的,都没几个。”
夏艺璇一边跟甄泠朵翻看数据,一边忍不住吐槽,“我甚至怀疑过,是不是前期的分析有误,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可就做了太多无用功了。”
“应该不会。”
甄泠朵正色道,她不无笃定的说辞夹杂在夏艺璇接连的叹息声里,却也委实突兀地很。
好在,夏艺璇很是受用。
“我也这么觉得,虽说孙浩峰这条线又断了,但至少牵出了红手绢门跟兰花门,你和外婆又是神调门的传人,加之此前断断续续联络上的几大门人,估计要不了多久,外八门就全凑齐了。”
夏艺璇始终端着一副轻松姿态,有意想要调动甄泠朵的情绪,可惜不过徒劳。
顿了顿,她只好又兀自沉声补充了句,“不管怎么说,我一定会想办法继续往下查的!”
这一句,夏艺璇说得再笃定不过。
当初接下甄泠朵的委托,虽说大半为的是姐妹情谊,可她夏艺璇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半途而废这一说,既然是她亲自应允下来的,便是再难,总也得查出个所以然来。
更何况,她可是逐明侦探社的一员,老话不常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吗?她平日里虽不像宋珩似的,冲在案发第一线,也总也不能替自家的招牌抹黑不是。
“万一我查不出来,就丢给宋珩去,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宋珩是夏艺璇最后的筹码,也该是甄泠朵最信任的人,她私以为有这人做保,总归能让好姐妹宽心许多。
然而,事实证明,是夏艺璇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