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惜,你别哭了好不好,天又没塌下来……”
沈元惜从夜市回来也不敢回家,待在家附近没人的小巷子里蹲在地上哭个不停,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洛清瑶好话都说尽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为……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沈元惜泣不成声,反反复复问着。
她多希望刚才看到那一幕是自已的幻觉,多希望那个女生不是阮梦诗。
洛清瑶轻轻抱住她,轻抚着她的背,想让她平静下来,再这样哭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元惜,他们是同学,阮梦诗长得漂亮学习又好,简煜麒喜欢她……其实很正常。”
洛清瑶知道这样说很残忍,但她还是想让沈元惜知道真相,清醒清醒。男女生之间的感情不是靠长期相处就能培养起来的,要靠共性和吸引。
“你记得老师教我们的那句话吗,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不同,不相为谋……道不同,不相为谋……道不同,不相为谋……”
沈元惜嘴里反反复复念着这句话,像是中邪了一般。
这姑娘,也太吓人了。
洛清瑶赶紧扶她起来,两个人互相搀扶着慢慢地往沈元惜家走去。
简煜麒在馄饨摊上给阮梦诗买了一碗鸡丝蛋皮小馄饨,热热的汤汤水水灌进胃里,阮梦诗感觉安心多了,紧张和害怕的情绪消散了大半。
“感觉好些了吗?”简煜麒的语气中满是心疼和温柔。
“好多了。”阮梦诗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在夜晚的灯光下晶莹闪烁。
“那我送你回家吧。”
阮梦诗家在一个中高档小区里,她听爸妈说不敢买太好的房子,怕单位里别有用心之人眼红。
简煜麒直到把她送到家门口才离开。猛地想起刚刚是不是看到沈元惜了?
“喂,爸,我和同学这边结束了,现在刚好在奶奶家附近,今晚就住奶奶家了。”
简煜麒打电话跟家里报备行程,他的家教很严,不能像那些富二代们一样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或者是直接夜不归宿。
奇怪,不知怎么的,他下意识地想去看看沈元惜怎么样了,虽然一提起这个人就反感,可是现在思想似乎控制不了行动了。
沈元惜回到家,妈妈加班还没回来,她觉得待在家里心情很烦躁,便跑到院子里瞎溜达。
夏天是筒子楼里最热闹的季节,也是夜生活最丰富的季节,中年人能凑好几桌麻将,下象棋的老头儿周围还围满了观棋的人,小孩子们三五成群地逗蛐蛐儿、跳方格……欢笑声和烟火气,抚慰了所有为生活奔波的平凡人的内心。
院子正中央有一棵大梧桐树,沈元惜正借着路灯和月光,聚精会神地在树下看蚂蚁搬家。
“刚刚夜市里,是你吗?”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沈元惜站起来,气鼓鼓地说:“是,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
简煜麒觉得她真是脑回路清奇,自已好意关心她一下,被她说的像是有非分之想。
“没什么,看你跑得那么快,怕你出危险。”
“我能出什么危险,就算出了危险,你现在再来问是不是也已经晚了?”沈元惜声音抬高了八度,试图用阴阳怪气来掩盖委屈。
“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好心当成驴肝肺!”简煜麒气得拂袖而去。
沈元惜留在原地直跺脚,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你又不喜欢我,我不需要你的好心!”
简煜麒没有回头,沈元惜更大声地继续喊道:“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
邻居们齐刷刷地看过来,大家开始小声嘀咕起来,有的中年妇女还一边说一边做着指指点点的手势和夸张的表情。
至于大家说的什么,沈元惜知道是在议论她,只是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似乎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心脏,来安抚她大起大落的情绪,耳朵也就自动屏蔽了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