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煜麒夹起一根鸡翅放到沈元惜的碗里:“你打算报什么专业?”
“还不知道呢,那个宣传单页看得我眼花缭乱的,这些专业我也不了解,我想给我们班主任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意见。”
“吃完饭后,我来帮你选。”
“嗯。”奶奶做饭的时候并没有加糖,沈元惜却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香甜。
晚饭过后,二人坐在院子里,一边帮奶奶理毛线,一边讨论着选专业的问题。奶奶说,今年冬天要给他俩一人织一件新毛衣。
“我想学服装设计,我要给自已做好多好多漂亮的小裙子。”
“想法不错,这个专业应该不包分配吧,咱们市的服装厂都倒闭了,将来你得自已去找工作。”
沈元惜环顾了一下家属院这幢楼,确实很多原来厂里的职工都搬走了,外立面的墙皮都快掉没了也没有人来修缮和加固。
“那……要不我学烹饪吧,将来我就去五星级酒店当掌勺大厨!”
看着沈元惜小小的个头,简煜麒忽然想调侃她一下:“你有那灶台高吗?哈哈!”
“啊啊啊啊啊,你讨厌!”
整个大院里,都是他们的欢声笑语,这里死寂沉沉了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么快乐的声音了。
“元惜!”
“维维,你怎么来了?”
张维祎站在五米开外,正看着他俩“蜜里调油”、“打情骂俏”。
“这位是?”张维祎看向简煜麒,眼里充满了戒备。
沈元惜却没有感觉到,她热情地介绍:“这是我同学,张维祎。这是我朋友,简煜麒。”
“你好。”简煜麒礼貌地伸出了自已的右手。
张维祎装作没看见,直接对沈元惜说:“我来问问你报志愿学校的事儿。”
简煜麒悬在半空中的手自然地收回,他并不觉得尴尬,在他心里,青苑的学生和他没有可比性,待人接物有差距也是正常的。
“我们也在讨论这事儿呢,正好毛线理完了,一起去我家说吧。”
“我就不去了,你们慢聊。”简煜麒拿起毛线往屋里走。
“煜麒!刚刚我们不是还在讨论吗?”沈元惜的大脑依旧是反应慢半拍,她根本看不出来张维祎不愿意同简煜麒共处一个屋檐下。
“你先跟同学聊吧,晚一点我们再说。”
张维祎立刻警觉起来:晚一点?你们要去哪儿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想对元惜做什么?
沈元惜只好作罢,她从来不敢反驳简煜麒的,只得把张维祎请进屋。
“好久没来了,你家还是这么温馨,这么干净!”
“是啊,欢迎你以后常来玩儿。”
张维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刚刚那个男生,是不是就是你喜欢的人?”
“啊?这……”
看沈元惜支支吾吾的反应,他就明白了个大概。
“也就那样吧,不就是长得高点,帅点吗?不过元惜,我可提醒你,这种小白脸会仗着自已有几分姿色,到处勾搭女生,你可别被他骗了!”
“哎唷你说什么呢,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可未必,刚刚他说‘晚一点’再说,这是什么意思?等天黑了,你一个人在家,他要是把你给那个了,你到哪儿说理去?”
“想什么呢!别胡说!”沈元惜随手抄起一个抱枕向他扔过去:“你以为所有男生都跟谢依沅一样啊?”
张维祎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最了解男人了!”
“还男人?老师说了,你们都是小屁孩儿!”
“总之你听我的,小心提防他就是了,我不会害你的。好了言归正传,我准备去市三中了,你呢?”
“职校。”
“什么?职校?”张维祎不敢相信,其他同学都避之不及的学校,沈元惜明明可以上高中却上赶着去读职校。
“这该不会是那个人的主意吧?”
“也不完全是,我自已已经想好了,我觉得职校适合我。”
张维祎一拍大腿:“你看我就说吧,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维维,你再这样说我真的要生气了。”不管张维祎是出于嫉妒还是真的害怕她吃亏,总之她不允许任何人说简煜麒的坏话。
“真的,元惜,我不是污蔑他。你知道职校的情况吗?那里面乱的很,小混混一大堆,大家都不学习,你去了极有可能被影响。”
“不会的,我相信自已出淤泥而不染。”
“唉,你可真倔!不听我之言,绝对吃亏在眼前!”
张维祎此刻的心情极其复杂,有委屈、有嫉妒、有不甘,他陪伴、保护了沈元惜四年,都抵不过一个在沈元惜遇到困难时从未出现过、只活在她心里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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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夜晚,晴朗无云,北斗七星如同一串璀璨的钻石项链,点亮了夜空。
沈元惜和简煜麒坐在院中欣赏夜色。
“煜麒,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和阮梦诗……那个过吗?”
“没有。”
“那你们在一起时……你没有过冲动吗?”
“有过,”简煜麒看了看沈元惜,纳闷儿她那点脑容量怎么还有空间思考这种问题:“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是我同学,和他女朋友那个了。但是他说,他是一个专情的人。”
“呵呵,什么专情不专情的我不知道,但我喜欢的从来都是具体的人,而不是性别符号。”
这话太高深了,沈元惜理解不了,但她能明白,自已喜欢的也是眼前这个人,这个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成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