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雪英的长期合作伙伴朱阿姨,第二天就给许曼安排了个相亲对象。
许曼直呼不可思议,莫不是这个朱阿姨是个人贩子,手上男人一大堆一大堆的。
既然自已也开了口要相亲,许曼不情不愿地打扮好出了门。
相亲地点是在五星酒店的咖啡厅内,今天寒风夹杂着细雨,街上人也稀少。等许曼到时,店里只有两个独坐的男人。
一个是精英的打扮,另一个大腹便便一看就是有家室的男人。
许曼不疑有他,走到了年轻男人处,屁股还没沾到凳子上。对方疑惑地问她:“小姐,有什么事吗?”
呃?
许曼身形定住,第一反应是满眼不可思议地转头去看旁坐那个中年男人。
苍天啊,怎么会是他?
许曼道完歉,慢慢挪到了那桌。
男人猛然瞧见许曼,眼里止不住的惊艳,满脸堆笑。倒是很客气地站起来,请许曼入座。
许曼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抬眼仔细打量眼前人。肥头大耳的,倒是个福气的面相。
两人交谈间,许曼得知了这人学历不高,自已做点小生意,一年也有三十多万的收入。
“许小姐,我们结婚后你就别工作了,安心在家带孩子好了。”男人已经开始畅想两人未来了。
许曼打了个寒颤,这人哪里来的自信。
她不理解,有话直说:“王先生,你这收入要养一大家子,一年下来也攒不下钱吧。”
海城生活成本高,她一年二十多万的收入,除去日常开销。如果再像其他女孩一样买点奢侈品,出入高档场所,一年也存不下多少钱。
她想着继续劝他要好好努力工作,多赚点,那才有底气养着老婆孩子呢。
“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王先生打断了许曼,声音也拔高了几度。
许曼想,她也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这男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还没等她开口,王先生开始反击了:“你都是个老姑娘了。要不是介绍人非说你长得好看,我才勉强过来见一面的。”
什么?老姑娘?
许曼吃惊极了,人生中第一次被这样评价。她承认她不是什么青春少女了,但也远不到老姑娘的程度吧。
这个社会对女人这么苛刻的吗!
她霍的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你也都三十二了,还以为自已是小鲜肉呢。要不是介绍人说是个帅小伙,我也才懒得过来呢。”
难得有个周末可以休息,要不是朱阿姨在电话里把相亲对象夸得天花乱坠,她也不会急匆匆赶过来。
两人互相撂了狠话后,不欢而散。
等许曼带着满身寒气回到家时,发现坐在沙发上的武雪英正在打电话,脸色比冰块还冷。
“臭男人,告状倒挺快的。”
她肯定那王先生已经同介绍人说了她不少坏话了。
果然听到了武雪英开始发作:“狗屁,竟然说我女儿挑剔。什么玩意,我女儿长这么漂亮,挑剔下怎么了!”
在家里,武雪英常念叨许曼不好,但在外人面前很是护犊子的。
气愤地挂了电话,正好发觉刚回来的许曼,武雪英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像没事人一样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传来爱情偶像剧里那散发着土味的台词,许曼低着头回了房。
她打开了电脑本想工作的,敲了几个字,完全没了思路。拿起手边的手机给向禾打电话。
向禾听了这故事,在电话那头笑得放肆。
“男人不管多少岁,都喜欢二十五岁以下的小姑娘。”
许曼将手机放到书桌上,开了免提,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去拿桌面上那张毕业照片。
“哎,我给你介绍介绍呗。你那介绍人的质量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向禾继续说。
这点许曼倒认同,前年相亲时,大多数还是挺优秀的男生,怎么今年这素质就急转直下了。
向禾将认识的男人都过了一遍,说道:“秦昭衡和林路扬pass了,那个调戏过你的张维轩你有兴趣吗?”
谁?
许曼想了好久,才记起来这人就是在酒吧里搭讪她的男人,倒阴差阳错的让向禾同沈卓航有了交集。
“你也是不靠谱的。”许曼念了一句,把电话挂了。
向禾的婚姻意外地甜蜜,许曼倒生出了点羡慕之意。
手里摸着照片,回忆起那时秦昭衡穿着她的拖鞋,摸着这张照片的情形。
许曼叹气:“果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和秦昭衡接触后,她看男人的眼光都高了不少。
即使身价高的吓人的秦昭衡,都没和她说过一句重话。今日竟被萍水相逢的男人羞辱了一番。
晚饭时,许曼先沉不住气了:“妈,以后别给我找男人相亲了吧。”
武雪英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才“嗯”了一下。
三人沉默地吃着晚饭,许卫勤突然来了一句:“小欧人真的不错,要么你们试着处处看。”
欧程朗?
许曼搅着碗里的白米饭:“他也没在追我啊。”
欧程朗对她客客气气的,她实在没感觉出他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晚上,许曼躺在床上失眠了,脑子里乱乱的,把和秦昭衡的过往拿出来回忆了一遍。
她强迫自已不要再去想这个男人了,可是不管用,对她好的秦昭衡,欺负她的秦昭衡,怎么就这么深深地刻进了她的脑海里了呢?
伸手关了台灯,黑暗袭来,她躲进了被窝,把有些念想隔绝在冷空气中。
*
看着四楼一扇窗户彻底黑了,秦昭衡才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他打开车门,钻进了温暖的车内。
老张赶紧关了放着悬疑故事的电台,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后座的老板。
“老板,我们去哪?”
一个小时前,他也是这样问秦昭衡的。
秦昭衡回:“去个地方散下酒气。”
他被指挥着开到了许曼家楼底下,他不懂秦昭衡和许曼又怎么了,要这么折腾法。
又嘀咕了句:“女人心海底针。”
“什么?”
“哦,没什么。老板,我们回家吗?”
秦昭衡透过车窗玻璃,看了眼楼道口,才回:“回家吧。”很是落寞的语气。
车外细雨蒙蒙,秦昭衡的头发都被打湿了。
老张心疼了,心里叹息:被雨淋湿的小狗的可怜模样也不过如此了吧!真该让许曼来瞧瞧,搞不好爱心泛滥了,能给老板一点好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