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男子已经没有了紧张之色,不过对于自已妹妹的经历很是好奇,困龙滩到这里可是距离不近。
再说以困龙滩的水情险恶,自家妹妹怎么会安然无恙呢。
“哥哥,投了北灵江后很快我就没了意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这位公子正在给我施救,是他救了我一命。”
顺着这女子的指引,锦衣男子这才看向了站在几人身后的江楠。
“嗨,这位大哥,你好,各位朋友,你们好。”
见锦衣男子看向自已,围拢过来的一群黑衣人也都跟着看向他。
江楠挥了挥手,微笑着打了个自认为大大方方的招呼。
“小兄弟,我叫夏飞雄,多谢你救了舍妹婉清的性命。
飞雄无以为报,我看小兄弟衣着打扮,并非本土人士,想必是远道而来。
飞雄有意邀请小兄弟到夏家小住几日,让我兄妹略尽地主之谊,好好感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
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夏飞雄几步走到江楠面前,双手抱拳,朝着他晃了晃。
“好说好说,都是小事,顺手就救了,雄哥不必客气。
兄弟我叫江楠,
来自遥远的华夏大山里,家里遭了变故,就剩下我一个人。
本来是要投奔在这里做生意的远房表姑,
结果好多年没联系,表姑一家不知道搬去了哪里,也没找到。
我也是赶巧在江边遇到了婉清小姐落水,顺手就给救了。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反正我也没地方去,那就打扰几日,感谢雄哥的热情招待。”
江楠挺直了身子,这夏飞雄的气势有点强大。
江楠已经是一米八的身高,就是长得有点瘦。
这夏飞雄膀大腰圆,足有一米九的样子,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这家伙肌肉发达,不愧是练家子。
他是希望去夏家落脚的,倒也不是他携恩寻报。
实在是他初来乍到,这大半夜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总得找个地方落脚,先熟悉熟悉环境。
再说这救人一命的恩情,能够得到点回报,让他生存下去,岂不是更好。
这才顺嘴编了这么一套家庭变故,远行寻亲的戏码,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江楠嘴上客气着,心里恨不得立刻拉上夏飞雄,跟着他去夏家。
至于让美艳动人的夏婉清,以身相许,江楠压根就没想过。
女人,呵呵。
江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相信爱情,红粉骷髅皆负义,唯有钱权最真心。
再看这架势,夏家必定也是一方豪门大户,这豪门恩怨可不是他一个无依无靠的弱男子能参与进去的。
他可是听得明白,刚才夏飞雄透漏出因为这次夏婉清落江,随侍的丫鬟婆子也被牵连而死。
怎么死的,已经不言而喻。
而且,听了这事,夏婉清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就跟没事人一样,毫无波澜。
哎,封建社会,人命如草芥,自已一定要安全第一。
听到江楠这么一说,夏飞雄倒也直爽,吩咐众人开路。
一行人往数里外的官道上走去,那里早已经有马车,马队等候。
夏飞雄其实并没有把江楠放在心上。
他虽然出身行伍,看起来大大咧咧,不过以二十五岁的年纪能当上副将,除了夏家老爷子是个归仕的前朝重臣,故交门生众多外。
夏飞雄自已当然也是有几分真本事,尤其是这察言观色。
他早就看到江楠长得瘦弱,发型古怪,头发也就比庙里的和尚长那么一点。
别说大康皇朝,就是南方的大周朝,东方的大齐朝,西方的大宁朝,甚至更北方的狼胡部落蛮人,都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剪发。
可见这个江楠没啥文化,八成斗大的字都不认识几个。
再说这小子上身一件白色的古怪单衣,写着几个古怪的番邦文字。下身穿着绿色的质地粗糙的裤子。
在这里,穿裤子的都是要整天干粗活的农夫,杂役。有身份地位,有财富的人都是各色锦袍。
看在他救了自已妹妹性命的份上,带回去,给他安排个长工,赏他一口饭吃。
大不了再赏他一个小丫鬟做媳妇,给个两间小房子,也算是报了这个人情。
江楠并不知道,在夏飞雄这里,已经把他的就业,住房,甚至婚姻大事都初步安排好了。
要是知道了,他估计会感激的叫上一声亲大哥。
作为被亲妈抛弃,被女友骗钱,又少年丧父,还背着一屁股债的江楠来说,夏飞雄的敷衍安排堪称完美。
一行人很快来到官道上,夏婉清钻进仅有的一辆豪华马车。
临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队伍最后面,最早找到她的阿福阿贵四个人,还有江楠一眼。
一条火把组成的长龙朝着前方进发,马车居中,马队分列两旁。夏飞雄骑着最为健壮的一匹枣红马,走在队伍的前方。
江楠是不会骑马的,从小到大就骑过旋转木马。
没办法,只能和比较瘦小的阿贵同乘一匹大马,跟在队伍的最后边。
“贵哥,这里距离夏家有多远?夏家是不是大户人家,得有不少人吧?
夏家家主是经商的还是当官的?夏家是不是很有实力?”
队伍已经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江楠还是看不到任何城市的影子。
自已肚子里又装了一肚子疑问,实在憋不住了,也只能开口问前面一直默不作声的阿贵。
“江公子,夏府大宅在同州城东,距离这里还有将近百里。照现在的速度,估计还有不过两个时辰才能到。
至于其他的,小人不敢妄言。
江公子到了夏家自然有大公子和大小姐安排,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阿贵向江楠低声说道,说完又低头不语。
“谢谢贵哥,我知道了。”
“江公子,不必言谢,折煞小人。
这次也多亏了江公子救了我家大小姐性命,不然我们恐怕······”
“恐怕什么?”
江楠看得出来阿贵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免更加好奇。
阿贵摆了摆手,不再回答,只是双腿夹了夹马腹,催促马匹快走。
江楠的很想和阿贵多聊聊,不过阿贵不说,他也不好意思问个究竟。
天际出现了微微曙光,整个天地间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
就在江楠的屁股酸痛到极限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前方刚刚脱离黑暗的,如同卧龙一般的巍峨城墙。
同州城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