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常青乃圆滑之人,一听对方自报名讳,当然知道曾经叱咤风云的赛氏五虎的威名。当即笑颜说道:“真不知是赛四哥在此,真是失敬失敬。我等途径此地,略见前方有些血迹,出于好奇,便擅闯于此,无心打扰了四哥静休,还望见谅!”
赛凌云哈哈笑道:“何须如此冠冕堂皇?你们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寻我,不就是想要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吗?”
玉常青的心思被赛凌云一语道破,不由心头一喜,便爽朗笑道:“四哥单刀直入,令玉某佩服。既如此,那就请四哥给小弟说说,这里曾经都发生了些什么?”
赛凌云寻思一阵,瞅着四周凌乱不堪,顿时心生主意。见玉常青迫不及待的模样,心里甚喜,便依着周遭破败的环境大做文章,冷哼一声,险恶地笑道:“你们来晚了,你们想要的东西,就在早上已经被人全部搬走了,眼看金银珠宝堆积成山,谁不想分得一杯羹?只怪自己技不如人,不但未能染指,还险些送了性命。你们回吧,就别再枉费心思了。”
玉常青哪敢相信这是事实?顿时大发雷霆地道:“狗东西,别给脸不要脸,快说,那些宝藏被何人夺走?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赛凌云狂声笑道:“天下各派,架海擎天,所有的宝藏,皆被他们一洗而空。你要说到底是谁夺走了宝藏?天下武林,皆有染指尝鼋。怪也只怪尔等怠惰因循,泄泄沓沓,这才延误了独吞宝藏的最好时机。”
赛凌云这招将计就计,着实令玉常青神魂潦乱,凭玉常青的实力,独吞宝藏,那自然是不在话下。可眼下宝藏已失,这当如何是好?
玉常青错失良机,自是懊恼不已,本想借着这批宝藏东山再起,借此以独霸天下,谁曾想,一切竟都成了黄粱一梦,怎不叫他嗟悔无及?他急红了双眼,站在那里叱声狂啸,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宝藏是我的,谁也别想染指于鼎。”
玉常青瞬间就悼心失图,梦寐已久的宝藏,怎可能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赛凌云夷然自若,冷冷笑道:“你看这四周,到处都被翻了个遍,即便宝藏藏得再深,也早被挖掘一空。也只有玉将军您才甘愿这般自欺欺人罢了。”
了音方落。
突见从山下的古道中飞来一骑。
众人惊望,玉常青却已识出了来骥正是自己身边的一员副将,名叫田不平。这田副将,平日里也是军中的一名干将,也曾陪在玉常青身边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在军中威严和功夫,仅次于颇厄霍!
只见田不平一身盔甲凌乱,浑身血肉模糊。远远就闻到他身上有一股血腥和硝烟的味道。
看着他耷拉在马背之上,一息尚存的样子,玉常青即知大事不妙,赶忙迎上前去,将其扶下马来,惜惜问道:“不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竟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田不平躺在地上,嘴里“咕噜噜”冒着血泡,奄奄一息地道:“玉将军,大……大事不好了,颇……厄霍将军业已陨落,一群群不……明来历的江湖……草莽,已将咱们四方的守军击溃……,我……!”
他的喉间,已被不断流出的血液堵死,传出“嗬嗬”轻响。后便再无言语,双目瞪了几下,便消失了生命体征,从此一命呜呼。
听田不平如此一说,玉常青算是深信了赛凌云的言语,笃定了宝藏确实已失。气急败坏的他,眼下也只能拿赛凌云出一口恶气了,索性手起剑落,趁其不备,一剑便割开了赛凌云的喉咙。
赛凌云倒下了。
这一次,他却没能再站起来。他到死也绝未想到,玉常青竟会这样的卑鄙下作,如此出其不意,令人防不胜防。否则,凭借赛凌云的一身本领,即便重伤,玉常青也未必是他对手!
玉常青气冲斗牛,缓缓掏出一张纤细柔纱的汗巾,擦去了剑锋上的血迹,动作虽缓,但却凶气腾腾。速即将剑还鞘,厉声说道:“看来宝藏确实已被武林各派洗劫一空。我玉常青在此起誓,就算血洗整个武林,也要从各大派手中夺得宝藏。”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杀戮的味道,那种志在必得的气势,确实木人石心。
对宝藏一事,奔水一刀是将信将疑,虽然赛凌云说得是有根有据,可他思来想去,感觉还是有诸多不符合逻辑的地方。玉常青本事聪明之人,可当下已被琐事烦透了心,故才没有细心琢磨其间悬疑!
奔水一刀呆呆暗想:“这怎么可能?各大派若真有如此大的动静,怎会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加上众派若要搬走宝藏,也绝非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事情,田不平这厢才来禀报守军破防,莫非是众武林人士根本就没有寻走宝藏,而是现在才赶至女娲山附近?不对,这其间定有蹊跷,想必定是那赛凌云在移花接木,故弄玄虚。玉常青啊玉常青,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单凭两个死人轻描淡写的几句陈言肤词,你就信以为真,以为宝藏真被各大派夺走了吗?你真是愚昧可笑,肤浅至极。”
奔水一刀的眼中,突地闪过一抹凶狠的光芒,随即他的心里,已是九变十化。
玉常青怒火中烧,转身向背,垂头丧气地道:“咱们走吧!”
奔水一刀凶性暴露,突然冷声回道:“走?去哪儿?”
玉常青顿时一愣,听奔水一刀口气,难道还不想让自己走了不成?
玉常青瞪着双眼,转身望向奔水一刀,见奔水一刀眼神凶煞,正用手中长剑对着自己,不由愕然问道:“奔水英雄,这是何意?”
奔水一刀冷冷地道:“跟着你,无非就是想借你之力找出宝藏而已,而今你再无价值可言,等待的自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