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
尖锐刺耳的声音中,带着错愕,不合时宜的响起。
喊出这话的,不是陆缺,而是不远处站着的苏梦。
素裙女子望着那对相拥的红衣男女,嘴巴张的老大。
姜兮兮侧头看向了她,笑问道:“小丫头,你这是何意?”
女子说话的同时,红玥残雪也是目光疑惑的看向了素裙女子,苏梦这才自觉失态。
她连忙跪下,恭声答道:“对......对不起啊师娘,苏梦刚刚听到您与师尊的谈话,惊愕之下,这才失态,请师娘责罚。”
“惊愕?”
姜兮兮笑容玩味:“我与你师尊生子,有什么不妥么?”
苏梦摇了摇头,咬牙道:“并无不妥。”
姜兮兮凝视她片刻后,突然问道:“既然没有不妥,你这番作态是何居心?难不成你这小丫头,也想给你师尊生孩子不成?”
此言一出,苏梦大惊失色:“苏梦能追随师娘左右,时常见到师尊,便已经知足,绝对不敢,也不会其他念想。”
“苏梦只是......只是替师娘与师尊......开心!”
她这些话,半真半假。
真的是,如今的她的确不敢对陆缺存有不该有的幻想,假的是,姜兮兮是如何对待自已师尊的,这些年她一直看在眼中,心中,替师尊难过。
姜兮兮又怎么会看不穿她的小心性?
只是她并未与苏梦计较,而是回头望向了陆缺。
此刻的陆缺同样望着她,张大了嘴,说不话来。
姜兮兮见他这副表情,皱起眉头,似有些不高兴:“怎么,你不愿意?”
陆缺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此刻他的脑子都是空白的。
他是真的懵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会......会不会......有些太快了?”
“快么?不不不。”
女子幽幽叹了口气,凝视陆缺一字一顿道:“陆缺,我们,是夫妻......”
夫妻......
听得这两个字,男子一颤,神色却是黯然。
自已虽与她行过夫妻之礼,可说到底,仍是主仆。
自已若与她诞下骨肉,又该如何面对那孩子呢?
至少,当年的姜渔,起码是以一种对等的态度对待司郁,而姜兮兮待自已,远远不及。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尊主,你其实是想用孩子制约我吧?”
姜兮兮嗤笑一声,语气讥讽:“用孩子制约你,本尊需要如此么?”
陆缺一怔,旋即苦笑道:“你的确不需要。”
女子开诚布公道:“你方才还说我可以成就神皇之道,那你是否知道,晋升神皇境需渡神皇劫,这神皇劫,不知抹杀了多少至尊境强者。”
“而本尊所修功法特殊,此生有一个特定时机,可以极大的增加渡劫成功率,而这特时机,便是诞子的三年内!”
原来是这样。
陆缺瞬间想明白了一件事,为何当年南皇姜渔,不多等几年,偏要在姜兮兮年幼时去尝试破镜。
不过知晓其中原委后,他反倒松了口气。
既然姜兮兮是为了渡劫才有了要孩子的想法,那怎么也需等她修为到了至尊境后。
而她如今只是一阶圣尊,圣尊一阶到九阶,任她天赋再好,也需要几万年吧?
所以她现在提这件事,应该只是提前告知我......
姜兮兮似看出他的想法,嘴角勾起一道弧度:“你知晓我是天生大帝境,可知当年娘亲怀我时,怀了多少年?”
陆缺眉头一挑:“什......什么意思?”
女子缓缓伸出两根雪白纤细手指,笑着道:“两万年。”
然后不等陆缺反应,她又继续问道:“那你又知当年我逃出那座暗殿后,修为从一阶大帝晋升到半尊境,用了多久?”
说到这里,她又缓缓屈回一根手指,道:“一日。”
什么?
陆缺听到这话,一脸的错愕:“一阶大帝晋升到九阶大帝,用了......一日?”
他知道姜兮兮天资很高,却从未想过,高的这般离谱。
姜兮兮凑近了过来,戏谑道:“所以,你觉得我如今的一阶圣尊晋升到至尊境,又需多久?”
她缓缓转身,眸光远眺:“其实不难的,只要本尊炼化凤栖州所有生灵血气,很快,很快便能晋升到至尊境,届时就可以尝试渡劫。”
炼化凤栖州所有生灵血气!
陆缺陡然一惊!
他猛地想起第一次进玄幽殿寝殿时,屏风上那张凤栖州地图!
姜兮兮说的不是某一宗,某一城,而是整整一州之地!
凤栖州有多大?
虽然远远不能与南地南州比较,可毕竟是一州啊!
其内圣尊过百,大帝过万,再加上那些低阶修士以及凡人,数量起码要过百亿!
用百亿人的性命,去堆砌一个至尊修为出来?
此举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
他情急之下,连忙跪在她身后,脱口而出道:“尊主,若你如此做,必会遭到道誓反噬,此举断然行不通啊!”
姜兮兮撇了撇嘴:“放心,本尊既然允诺过你,就不会这么做了,晋升至尊境,我会用其它的方法,虽然会多耽搁一些时间......”
她转过身来,低头俯视着他:“我只是想告诉你,如今已经可以开始筹备神皇劫事宜了。”
听到女子这般回答,陆缺心中先是松了口气,旋即嘴角苦涩道:“我明白了,尊主,为了晋升到神皇境,所以你才会生出要个孩子的念头......”
姜兮兮凝视着他,没有否认:“有些事,只有到了神皇境后,才可以去做,所以那神皇境,我势在必得。”
然后她向前一步,俯身将男子扶了起来,轻声道:“可是即便没有这个原因,我姜兮兮也想与你陆缺之间,有个孩子......”
她说这话时,嗓音轻柔似微风拂过,眼神中更是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
陆缺对上她的眸光,心头一颤,他抿着唇,心中无比挣扎。
可挣扎之后,他还是重重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