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和小豆子就被煞影带回来了。原本这差事是夜魁的,只是他出发没多久就剧烈腹泻,只得临时换人。
朱嬷嬷脸上带着伤,但依旧把自已收拾得整齐利落,旁边跟着的小孩就是小豆子,小豆子精瘦精瘦的,古灵精怪。
朱嬷嬷带着小豆子给和葎和宋真真见了礼。
和葎见朱嬷嬷身上有伤,精神不济,便让朱嬷嬷带着小豆子先去安顿好。好在下雪前在院子里加盖了两间房,虽然里面没什么摆设,好在能遮风避雨。
“朱嬷嬷是可信之人,为人忠厚老实,处事亦是稳妥得当,对内宅诸事皆颇为熟稔。往后,你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交给朱嬷嬷就行。”和葎对宋真真说道。
宋真真笑道:“那我可就轻松了。”
这不,到了晚上,朱嬷嬷就系上围裙、卷起袖子大显身手了。
朱嬷嬷瞧见和葎早上抓的鱼眼睛一亮,她利落地挑了几条鱼,仔细地处理干净。一条鱼放进油锅炸得金黄酥脆后加入各种香料配菜小火慢炖;一条鱼剁成鱼糜做成Q弹的鱼丸,放入清汤中做成鱼丸汤;一条鱼片成薄片做成香气四溢的水煮鱼片。
没一会工夫,在朱嬷嬷的一双巧手下,那些鱼已经变着花样成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全鱼宴,让人垂涎欲滴。
宋真真笑着夸道:“朱嬷嬷一来,我们就有口福了。今天嬷嬷辛苦了,你们也一起过来吃吧。”
朱嬷嬷赶忙摆手,一脸惶恐:“夫人的好意老奴心领了,可这尊卑有别,理不可废。厨房还有剩的,等将军和夫人用好了,老奴再带小豆子去吃。”
宋真真无奈地说道:“嬷嬷一路辛苦了,那便依着你,这里不需要候着,你快带小豆子去吃,早点休息。”
朱嬷嬷感激涕零,跟和葎及宋真真打了个招呼便退下了。
团团圆圆晚上还是喝的稀粥,喝完就回屋睡了。
只有和葎和宋真真坐在桌前,宋真真一看到那满满一桌的全鱼宴,两眼放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喜欢吃鱼?”和葎见宋真真这样便问道。
“嗯,最喜欢吃鱼了,宁可三年不吃肉,不可一日不食鱼。”
宋真真说完,也顾不上吃相难不难看了,拿起筷子就朝着红烧鱼夹去,一大块鱼肉被稳稳夹起,还带着浓郁的汤汁。宋真真毫不犹豫地将鱼肉送入口中,一边吃,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嗯,太好吃了。”
还没等咽下这口,她的目光又锁定了那碗鱼丸汤,她用大汤勺舀了一大瓢汤,倒进自已碗中,然后凑到嘴边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好鲜。”
随后又夹了一个鱼丸,鱼丸Q弹鲜美,吃得宋真真称赞不已。
宋真真一会儿夹这个,一会儿尝那个,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贪吃得小松鼠。
和葎就在旁边看着她吃,还时不时帮她夹鱼挑刺,嘴角止不住上扬,既然她喜欢吃鱼,趁着河里的冰没化,明天再去多抓点养在水缸里,所幸杂物间里还有个大水缸。
第二天一大早和葎就带着工具来到大漕河,煞影还是暗中跟着他。现在雪虽然停了,天还是很冷,整个湖面呼呼刮着北风,昨天冰面上砸的那个洞居然又冻上了。
和葎放下工具,拿出斧子开始凿洞,今天他准备挖个大洞网更多的鱼出来。
随着洞口越来越大,原本平静的水下一下子热闹起来,一条条鱼像是受到了新鲜空气的诱惑,密密麻麻地朝洞口游过来。和葎小心地撒入渔网,那些在洞口附近嬉戏的鱼儿便一股脑地被网了进去。和葎将渔网用力往上一提,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在渔网里拼命挣扎,鱼尾不停拍打着渔网。
和葎扬起嘴角将鱼一条条收进桶里,等桶里的鱼满了,便拎起沉甸甸的桶回家倒进大水缸里养着,稍作歇息后便再来到河边。
如此这般,和葎来来回回好几趟,那大水缸里的鱼也越来越多,和葎打算再跑最后一趟。
和葎最后一次提起河里的渔网时,便听到身后的岸边传来一道让他鸡皮疙瘩起来的声音。
“和三哥,你在这干嘛呀?”
不用回头,和葎就知道这是和青莲让他躲远点的林淑芬。
和葎皱了皱眉头,没有搭理她,而是继续将渔网提起来,然后将鱼一个个从渔网上拉下来放进桶里。
林淑芬见和葎没有搭理自已,心里就像被猫抓狠狠挠着,焦急万分。她咬了咬牙,一跺脚,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径直朝着那冰面大步走去,而后朝着和葎所在的方向拔腿就跑。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一想到刚才娘跟她说她在村里闹得这般难看,明天必须跟着媒婆去隔壁村跟那里的一个老鳏夫相看,她就心烦不已,她一定要跟和葎有肌肤之亲,这样才能赖上他。
这时,在暗处一直留意这边动静的煞影,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手指轻轻一弹,一颗小小的石子便朝着冰面飞速而去。
那石子不偏不倚落在林淑芬的必经之路上,而满心只想着追上和葎的林淑芬根本没有留意脚下,一脚结结实实地踩在那颗石子上,顿时一个踉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
与此同时,和葎正好提着木桶慢悠悠地走开,刚好和杨淑芬错开。
只听“噗通”一声巨响,林淑芬华丽丽地从冰洞落入河水中。
刺骨的寒意让她的身体瞬间变得麻木,她拼命地在水中不停扑腾。
“和三哥,救我。”那刺骨的湖水不断灌进她的口鼻,呛得她咳嗽连连。
但她口中的和三哥却站在冰面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根本不为所动。
“林淑芬,我说过你若再胡搅蛮缠,便会不客气的,看来你并没有好好听我说的话。既然你作死,就好好待在河里吧。”和葎冰冷的眼神让林淑芬心头一寒,完了,今天必死无疑了。
和葎提着木桶径直离开了。
这时,不远处的几个一同来打水的村民也听到了动静,纷纷赶了过来。
“大家别乱,快去找些粗树枝或者绳子来,咱得把人拉上来。”众人立刻分头行动,有的去找树枝,有的跑回村里报信。
不久,有的村民拿来扁担,有的拿树枝,大家齐心协力,慢慢走到冰面上靠近冰洞,然后将扁担树枝伸到她身边,让她紧紧抓住。
林淑芬此刻已经被冻得嘴唇青紫,意识也开始模糊,但还是努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求生得希望,最后终于抓住了一个村民伸过来的树枝。
林淑芬松了一口气,哪知没高兴一秒钟,“咔嚓”一声树枝断了,整个人直直沉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