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葎的眼神像一记冷刀射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夫人?夫人不是站在你面前吗?”
黑衣人心下一抖,答道:“回主子,是李氏。”
和葎听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的寒意仿佛能凝结成冰。之前和葎就派人盯着京城里的李氏,没想到后来竟然跟丢了。现在李氏居然又跑回西州了。西州连日雪灾,大雪封路,前两日官府才派人清理积雪,如今路一通她便来了,怕是到西州已有段时日了。
外面的拍门声越来越响,拍门的人似乎不耐烦了,拍门声中还夹杂着踹门的声音。
和葎的脸色更加黑了,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一旁的黑衣人大气都不敢出,低垂着头,生怕触了和葎此时的霉头,心里暗暗叫苦,只盼着院外拍门的李氏不要再作妖了。
“下去吧,”和葎一声令下,黑衣人如遇大赦,立马退下。
和葎并不理会门外的人,而是转头看向宋真真,说道:“外面冷,你先去炕上暖和一下,我去给你煮碗红糖荷包蛋。”
宋真真点点头,外面的人和葎自会处理,她没道理上赶着找不痛快。等宋真真回了房,却发现团团圆圆两人跑到她的房间里,两个孩子眼里都蓄着泪光。
“怎么了,小宝贝,怎么哭了?”宋真真一把抱起圆圆,紧张地问道。
圆圆缩在宋真真的怀里,带着哭腔哀求道:“娘,圆圆不要以前的那个娘,圆圆怕。”
宋真真知道两个孩子对自已的生母已经产生阴影了,毕竟没有哪个亲生母亲会骂自已的孩子是克星的,会把孩子往水里推的,会暗地里掐孩子的。
“别怕,爹爹和娘会保护你们的,以后再也不会让她欺负你们了。”宋真真轻轻拍着圆圆的背安慰她。
这个时候和葎已经端着一碗红糖荷包蛋进来了,他已经觉察到房间里的气氛不对劲了,他转头看向团团。
团团撅着嘴说道:“爹爹,团团已经听到你们说话了,团团圆圆不想要以前那个娘。爹爹,她会给我们扎手指,好疼。还总是不让我们告诉爹爹。”
宋真真心里一惊,扎手指?不会是像容嬷嬷扎紫薇那样扎吧?
团团满眼泪水,抽噎着,“以前的娘总是让我们叫爹爹去她的院子,只要爹爹没来,她就拿针往我们手指里扎,还不让我们哭,越哭越扎。”
和葎脸色黑得像炭一样,这个李氏,究竟还做了多少令人发指的事。
宋真真的脸色也不好看,团团圆圆才三岁,一个生母居然利用孩子争宠,事不成就要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惩罚当时还不满三岁的孩子。不过宋真真也没多说什么,人家亲生父亲都没说,她这个后娘有什么资格出头。
和葎把手里的碗递给宋真真,“你趁热把它吃了,我出去看看。”说完就大步出去了。
这么冷的天,李氏花了二两银子租了辆马车艰苦跋涉了一两个时辰才到了桃花村,要是以往只要二十个铜板就足够了,不过李氏也没肉疼多久,听闻将军已经醒了,有将军在,她不会缺钱花的。
李氏的手脚都快没知觉了,身子也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她本来就在马车中冻了一两个时辰,又在大雪中苦拍院门一刻钟之久而无人应答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听到屋内有人说话的声音,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李氏猛地抬脚,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扇紧闭的院门踢去。“砰”的一声,院门应声而倒。
一旁的丫鬟秋棠小脸煞白,身子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
李氏没有想到门倒后,和葎会站在眼前,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既害怕和葎的怒火,又实在不甘就这么错过可能重新攀附权贵的机会。
想当初,大夫断言和葎醒来的机会十分渺茫,她以为和葎再无翻身之日,这才卷了和葎的银两跟着那油嘴滑舌的男人跑了。外人都道是族长霸占了和葎的家产,其实十中有七的部分都被她拿了。哪曾想那男子只是花言巧语的骗子而已,将她的钱财挥霍一空后对她拳脚相加。
和葎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厌恶,“哼,你倒是还有脸来,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
李氏吓得脸色惨白,“将......将军,妾身当初是猪油蒙了心才跟着贼人走了,妾身心里是一直惦记着将军的。”
和葎怒极反笑,“惦记本将军?你若念着本将军,又岂会在本将军重伤昏迷不醒时与人私奔,弃你的一双儿女于不顾。如今跑回来摇尾乞怜,你当本将军是傻子不成。”
李氏见和葎根本不原谅她,便跪地拼命磕头,“将军,妾身知错了,看在团团圆圆的份上,饶过妾身这一会吧。”
和葎脸色铁青,“团团圆圆?你还有脸提他们,你既已做出选择,就该承担后果,莫要在此惺惺作态。”
李氏一听,知道和葎这次是铁了心不会原谅自已,便磕头求道:“将军,让妾身再看一眼团团圆圆吧,他们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
和葎并未回答,她再怎么混蛋,也是团团圆圆的亲生母亲,这事还得问过孩子们。和葎转身转身回到房间,正欲过问孩子们,哪知李氏竟然悄声跟了过来。
宋真真刚端起碗,里面的鸡蛋红糖水刚放凉了些,她还没来得及吃一口,便见和葎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华服少妇,想必就是团团圆圆的生母了。宋真真皱了皱眉,还没说话,李氏便气冲冲地开口了。
“将军,这人是谁,将军这么快就有了新欢了吗?瞧瞧团团圆圆多可怜,这个贱人竟然一个人吃鸡蛋,让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我可怜的孩子啊。”
宋真真内心我艹一声,来者不善啊。
和葎脸色一沉,怒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李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还想争辩,“将军,得亏妾身进来了,要不然妾身还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在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和葎冷哼一声,“什么日子,比跟着你好千万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