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到底是谁?”
宋真真心尖都有些发颤,和葎以前根本不认识宋真真,就算两人前后有差异,和葎也应该不会怀疑自已的身份,借尸还魂这种事有谁会相信。宋真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是宋真真。”宋真真装作不明白他意思的样子。
和葎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但并没有紧追不舍,而是用更加深邃的眼光盯着她。
这种沉默也让宋真真发慌,宋真真被盯得心一阵紧似一阵。
“正好你不相信我,我们不如和离吧。”宋真真突然脑子一抽,又憋出了这一句话。
和葎倏地伸出手,一把将她扯了下来。
宋真真猝不及防,还是躺着的状态却被扯起一下子撞到了他结实有力的胸膛上。她的心脏一窒,慌得不行,连腿撞到床边的桌子的剧痛都来不及反应,桌子上的蜡烛也被撞倒熄灭了,她惊惶地喊道:“三爷。”
和葎没有搭理她,将她往怀里一抱,“我有没有同你说过和离不可能?”
宋真真怕得要死,身体绷得紧紧的,耳边就是和葎劲实有力的心跳声,这下子和葎身上的气息简直要将宋真真淹没。两人这样的姿势未免显得太过亲密,宋真真想挣开却怎么也挣不开,过了好半天,她才心慌地叫道:“三爷。”
黑暗里,宋真真都听到自已紧张的心跳声了,这种感觉几乎让她窒息,她以为这一夜她会过得生不如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了,还是和葎的胸膛太结实有力了,她突然有了一种稳若磐石的安全感,居然在和葎的怀里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宋真真是在和葎没有什么起伏的叫声中醒来的,这声音窜入耳膜,一下子扎进心脏,宋真真一下子清醒过来,紧接着看到自已居然还在和葎怀里,而和葎就这么坐在轮椅上一整晚。
紧接着,宋真真就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然后整个人就开始慌乱起来,一下子从和葎怀里挣脱出来站起来,这一站就感觉右脚钻心的痛,原来昨天晚上撞到桌子的那一下真的很重。
宋真真疼得嘶的一声下意识地单脚跳起来。
“怎么回事?”和葎质冷的声音响起。
宋真真眉头紧皱,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指了指自已的右脚,疼得声音都颤抖了,“你昨天晚拉我的那一下,被桌子撞到脚了,好疼。”
和葎有些错愕,“昨晚撞的?现在疼?”
宋真真胡乱了点下头,突然就觉得委屈了。迷雾的眼睛瞪了一下和葎,然后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间。
和葎一怔,心突然被针扎了一般。
宋真真一个人走到了官道,花了两文钱搭了一辆邻村牛车到镇上。她胆子也挺大,一个人跑到车马行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一匹马,这是之前和葎给她的钱剩下的,如今她就想试试自已能不能单枪匹马逃离和葎身边。
翻上马背后,宋真真纵马疾驰,一路向南,不知疲倦,夜以继日。
饿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拿现成的东西吃,累了就找个隐蔽的地方靠着树眯一会,终于十几天后到了下一个城池宁州,只是因为没有路引进不了城。宋真真还想着进城找个客栈好好休整休整,哪知道又落了空。
只是到了下个地方更甚,路边甚至有官兵盘查,据说没有路引离开百里会以犯罪论处,轻则杖打,重则流放。
宋真真欲哭无泪,和葎这厮害人不浅,干干脆脆给她一纸和离书不好吗,有了和离书,她自已都可以去办路引仗行天下。
“和葎你这个混蛋,等我下次碰到你一定踢你两脚。”宋真真气闷后对着城门外的山林喊道。
“你确定我是混蛋?”和葎深沉冷质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宋真真以为自已产生幻觉了,和葎怎么可能在这,这里可是离西州几百里之遥了。
“你就是混蛋。”宋真真对着大山大喊,为了发泄心中的烦闷,还用脚狠狠踢了旁边的一棵大树,没想到踢到铁板了,脚疼得直抽抽,单脚跳着转了个圈圈,等她转过来时赫然发现和葎笔挺地站在前面。
宋真真心紧了一下,完了,这厮竟然追过来了。
和葎没有说话,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宋真真的手,揽着她飞身跳上马,然后夹紧马腹,然后扬鞭奔驰。
宋真真心脏颤了颤,整个人都崩直了,崩得整个人都跟着酸软。马一直朝着林子深处奔跑,宋真真毕竟是现代灵魂,即使前世会骑马,那也是在平坦开阔的地方,眼下山林地势变幻莫测,所以她的心一直揪着。
直到到了一处平缓的地方,和葎才拉停了马,和葎跳下了马,宋真真沉默了片刻,也跟着跳下了。
只是一下来,她的心就紧缩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沉缓。
宋真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和葎的时候,她就非常的紧张。
和葎转身,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宋真真。
宋真真被他一看,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
和葎就默默看着她抽泣,再后来眼泪越流越多,最后鼻涕都流出来了。
和葎深沉的眼神最后还是松动了,他递了张帕子给宋真真。
宋真真一把夺过去,胡乱擦了下涕泪,才平静下来。
两个人都没说什么,就那么干站着。最后和葎先伸了手,拉着宋真真往山林外走。宋真真就那么跟着他,也没问他那马怎么办。
从白天走到晚上,宋真真其实已经累得提不起脚了,但和葎还是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直到出了山林,宋真真隐约看到外面停着一辆马车。
待走近后,和葎拉着宋真真上了马车,才吩咐车夫启程。
两个人在车子里也很沉默,和葎的手一直未松开过,宋真真有尝试过挣脱,但是挣脱不开,最后便随他去了。也许是这些天风餐露宿,怕和葎追过来,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真正落入他的手中,反而轻松了许多,最后竟然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