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越界
整个顾氏集团大楼的灯已然昏暗下去，只留下总裁办公室还亮着。
满地的鲜血触目惊心地染红了地毯，顾宴礼皱眉望着坐在地上的女人，眼神里没有半分的心疼，全是不耐烦。
“阿宴……”
乔以沫虚弱地瘫坐在地毯上，满手都是淋漓的鲜血，以及破碎的玻璃碴。
“我疼，我难受，你就不能停一停工作吗？求你帮帮我，帮我包扎一下，好不好？”
语气近乎是哀求，但却换不来男人的半分怜悯。
顾宴礼拿起桌上的手机，声线冷漠：“我帮你叫救护车。”
“你就那么不愿意碰我吗？”乔以沫神色黯淡，眼中含着泪花。
“以沫。”男人神色一沉，“我有老婆，你刚才越界了。”
女人连忙解释：“我刚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阿宴，你相信我！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上去解你的衣扣。”
男人没有作声，或许压根就没有在听她解释。
刚才乔以沫猝不及防地冲上来，要不是他反应快将女人推开，说不定这一幕会被加班的员工看见。要是传到沈晚梨的耳朵里……他简直不敢想。
“可是我也得到惩罚了不是吗？”乔以沫继续自顾自地哭诉着，“你推得好用力，玻璃杯砸碎了把我手划得好疼，阿宴，你就不能管管我吗？”
顾宴礼直接拨通了急救电话，在离开办公室之前，给乔以沫撂下一句话：“我希望以后，我们之间只谈工作。”
“阿宴！”乔以沫爬着想去留住他。
男人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乔以沫欣喜地双眼一亮：“阿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顾宴礼薄唇微启，指了指满是血迹的地毯：“明天记得叫保洁把这打扫了。”
“什么？”
乔以沫诧异地看着眼前冷漠的男人，觉得陌生极了，她不顾面子的哭着挽留，但男人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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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画展馆门口。
沈晚梨给小英姐打了好几个电话，对面才终于接起。
“小英姐，你到了吗？画展快开始了。”
“到了，小沈妹子，我在卫生间里呢，最近肠胃不好，要不你到三楼女卫生间来拿门票吧？”
“好的。”
沈晚梨到了三楼女卫生间门口，正准备进去，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异响。
“小英姐？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应，沈晚梨迈腿走了进去，没有看见任何人。
刚准备拿出手机给小英姐打电话，突然后背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她整个人踉跄着向前好几步，手机不慎落进了蓄满水的洗手池里。
等她回过头来时，发现卫生间的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谁在恶作剧？！有病吧！
沈晚梨用力拍打着门板：“不管你是谁，赶紧把门给我打开！”
外面迟迟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没有人在了。
沈晚梨赶紧转身，去把洗手池里的手机捞了出来。毫无疑问，进水太多已经不能开机了。
她怒火直燃，继续大力拍打着门板：“有人吗？有没有人！麻烦帮我开下门！”
依然没有任何人回应，沈晚梨绝望地蹲下，突然发现门缝外有一双脚，而那双高跟鞋……有些眼熟！
“小英姐？”沈晚梨不可置信。
这双镶钻高跟鞋她记得很清楚，是上周小英姐过生日，项目组所有同事一起凑钱给她送的礼物。
为什么小英姐要把她关在卫生间里？自己从来没有得罪过她！
沈晚梨猛烈地拍着门，生气地大喊：“小英姐！我知道你在外面！快开门！”
门外的人明显惊讶，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了：“小沈妹子，对不住了。”
“什么意思？”沈晚梨都快把门给拍碎了，“小英姐，没事的，我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你快放我出去，展馆马上就要开始了，赵主管要提供给合作伙伴的资料还在我这里！”
然而，门外的小英姐却并不心软。
“小沈妹子，你也理解理解我。我今年三十了，女性在职场里，年龄越大路越不好走。今天我去找过顾总，他说公司考虑辞退我，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路子，况且这一次，也只是我恰好犯了错，才让你得到这个机会。”
“小英姐，我有办法说服顾总，让他不辞退你！求你了，给我开开门，这一次的机会，对我也很重要！”
门外的人嗤笑一声：“小沈妹子，你就别忽悠我了。所有人都知道，顾总是个铁面无私，说到做到的人，你有什么本事让他改变主意？”
“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
大不了，她拿离婚当条件，顾宴礼不可能不答应的。她可以离婚，可以不要一个不爱她的人，但不能失去好不容易回到正轨的生活。
如果因为这次失误，而丢掉了在顾氏集团的工作，沈晚梨很难想象以自己毕业后就空窗的履历，还能上哪里找到世界五十强的好工作。
显然，小英姐并不相信沈晚梨的话，只觉得她是为了保住这次的机会，在忽悠自己。
“小沈妹子，你也别在我面前吹牛了，我工作这么多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职场就是这么残酷，只有你犯了错，我才能重新回到项目上。这一次，对不住了。”
说完，小英姐转身就走了。
任凭沈晚梨隔着门板苦苦叫喊，她也没有再回过头。
无奈之下，沈晚梨只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进了水的手机上面。
她晃着手机疯狂甩干，胳膊都抡酸了，却还是不能开机。
沈晚梨在卫生间里急得团团转，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这里等着谁来洗手间，从外面帮她把门打开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三楼正是画展举办的地点，因为离开展览区域门票便会作废，所有来观展的人，在结束之前都不会来这个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沈晚梨百无聊赖地待在卫生间里面，突然头顶的白炽灯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掉。
沈晚梨吓得一哆嗦，后退两步，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背后的隔间里，突然传来指甲抠着门板的滋啦声，在人心里挠出一阵战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