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门口,墨皓辰突然停下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转过身来,快步回到安倾身边,弯腰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倾倾,我过去看看。”
接着,他又俯身亲吻了安倾微微隆起的小腹,轻声说道:“宝宝乖,你先陪着母妃,父王马上就回来。”
似是不愿意让父王离开,腹中的宝宝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抗议。
在墨皓辰起身准备离开时,安倾下意识地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角。她张了张嘴,想要说出那句“可以不要去吗”,但话到了喉咙却哽住了。
那是对墨皓辰有救命之恩的白月光,现在出事了,无论从情感还是道义上来说,墨皓辰都不会置之不理。
墨皓辰眉间透露出的烦躁与不安,让安倾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看着他眼中的犹豫和担忧,安倾的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知道乳母最近一直在谋划对付她,难道这次是想把墨皓辰骗过去,然后趁机给他下药?
想到这里,安倾紧紧握住墨皓辰的手,坚定地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还记得上次她们之间产生争执时,她曾提到过,如果想要了解她是如何对付那老贱人,那就效仿她给墨皓辰下迷药。
墨皓辰可是她腹中宝宝的父亲,只要她一天没有回去,就绝不允许他人恶心自已。
又或许,在她内心深处,仍然对墨皓辰抱有一丝期望,不忍心看到他落入那对母女设下的陷阱。
"好,我们一同前去。"
安倾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墨皓辰喜出望外,毫不犹豫地应许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安倾起身,亲手为她穿上鞋袜和衣物。
安倾嘱咐翠丫留在王府内,以防万一出现什么丑闻,避免弄得人尽皆知。
出门之前,安倾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踏入这座宅邸后,周围一片静谧,一股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偌大的庭院中,仅有一道微弱的光亮从某间屋子中悄然渗出。
安倾抬起头,望向门口。
乳母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和笃定。
当两人的目光交汇时,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空气中迸发。
墨皓辰紧紧地握着安倾的手,走向乳母。
尽管他试图保持冷静,但安倾能感觉到他的步伐变得急促且慌乱。
"她怎么样了?"墨皓辰皱起眉头,神情严肃,双眼紧紧盯着乳母。
乳母阴森森地瞥了安倾一眼,她的眼睛如同隐藏着毒蛇一般,令安倾感到后背一阵寒意。
"她怎么样了,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乳母的视线从安倾的脸上转移到墨皓辰的脸上,笑容显得格外狰狞。
墨皓辰轻轻拍了拍安倾的手,示意她放心。他告诉她,扶云会在暗中保护她,他只是进去查看一下情况,很快就会回来。
然后,他转身走进房间,留下安倾一个人在外面等待。
在墨皓辰进入房间之后,乳母就开始上下打量起安倾的小腹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般,让人不寒而栗。
她沙哑着破锣嗓子:“不知道昭王妃腹中怀的是世子还是郡主呢?”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都说母凭子贵,昭王妃可要好好保护腹中的孩子啊……”
“你给我闭嘴!”安倾听不得有人诅咒她的宝宝,大声呵斥道。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了一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接着,只见墨皓辰满脸怒容地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他的发丝略显凌乱,衣衫也有褶皱,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脸色铁青,紧咬牙关,仿佛在极力克制着自已的情绪。
“你没事吧……”安倾仔细打量着墨皓辰,发现他并没有中药的迹象。
然而,墨皓辰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他大步走到乳母面前,身体微微前倾,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屋子,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最后三个字,像是困兽的怒吼。
屋内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安倾已经猜到了,乳母的药没有下给墨皓辰,而是下给了小桃。
“是你留下,还是我随便给她找个男人解药性,你自已选择。”乳母的话是对墨皓辰说的,目光却是对着安倾。
那笃定的眼神,像是知道墨皓辰的选择。
安倾这一刻,却是很佩服这老女人,果然厉害,她没有将药下给墨皓辰,而是将选择权交给他。
那如论他选择留下或者离开,都是他自愿的,让自已没有理由去报复她?
墨皓辰紧紧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倾倾,你先回府。”
这时,肚子里的宝宝又轻轻踢了一下,像是在抗议一般。
安倾的目光缓缓扫过那间屋子,最后停留在墨皓辰——宝宝父亲的脸上。
这些日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浮现。
她的眼睛微微发红,用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和我一起回府,你上次说的那件事我就答应了。但是如果你选择留下来,那么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我的夫君,而我永远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她说的事情,是上次墨皓辰提出的,给他一个机会,试着去了解他,相信他。
安倾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尖锐的刺,扎在他的心上,他的脸色逐渐苍白,双手紧紧握拳,微微颤抖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屋内的声音更加的不堪入耳。
良久,墨皓辰沙哑着声音,带着无法言说的疲惫和无奈,“扶云,送王妃回府。”
他缓缓松开拳头,无力地垂在身侧,眼神空洞地看了安倾一眼,转身朝着屋内走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乳母看着安倾,笑得格外讽刺,“昭王妃,看来还不知道将来昭王府的小世子是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呢。”
讥讽的话语,没有让安倾失态,她最后看了一眼那间屋子,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