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不大,但却如同一把重锤砸在空气中。
安倾身体猛地一颤,靠在他肩膀上的动作也瞬间僵硬。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她张大嘴巴,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理由?"
墨皓辰微微垂首,眼神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用词,然后缓缓说道:"没有理由,倾倾以后不必再提了。"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句话却如同一把利刃,无情地刺痛了安倾的心。
她的心情瞬间凉透,失望、悲伤、愤怒交织在一起,令她无法呼吸。
她试图反驳,想要问个清楚,但墨皓辰却不给她机会。他先一步将她紧紧地揽入怀中,动作轻柔而坚决,带着些许霸道。
他紧紧地搂住安倾,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已的身体。
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别再想了,好好休息。"
闻言,安倾顺从地躺在他的怀抱里,没有丝毫反抗。
她的心境却在这一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她意识到,她和墨皓辰之间存在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哪怕他们跨越了时空,也跨不过那青梅竹马,救命之恩的白月光。
既然如此,那就顺从他吧,只要能平安地度过这十个月,离开这里。
从此以后,一别两宽,余生不见。
感受着怀里的人儿不再挣扎,乖乖地躺在自已的身边,墨皓辰搂着她的胳膊松开了,伸手牵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他的眸子暗了暗,眼眶布满了血丝。
安倾背对着他,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瞬间消失不见。
自那夜之后,安倾和墨皓辰之间似乎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纱幔,两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安倾仿佛又回到了刚搬到这里的时候,对墨皓辰避之不及,尽量避免与他有过多的接触。即使他们同睡在一张床上里,安倾也会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说话也是言简意赅、语气冰冷。
墨皓辰多次想找个机会跟安倾好好聊聊,但每次看到她那副冷漠的表情,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每当看到安倾离去的背影,他的心都会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起,痛得无法呼吸。
就这样,两个人一直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中僵持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安倾怀孕满三个月。
这段时间,墨皓辰每天晚上都会来安府陪安倾,帮她涂抹妊娠油,一起听胎心监护仪里宝宝有力的心跳声,还会给宝宝讲故事,让宝宝喊父王,母妃。
然而,面对这些,安倾总是态度冷淡,机械地配合着他。
……
这日,安倾忽然想起第一次检测怀孕的那支验孕棒还在昭王府,于是决定带着翠丫回去取。
当她们踏入昭王府时,府中的下人们纷纷恭敬地行礼,并小心翼翼地上前来搀扶她。
显然,整个府邸都已经得知她目前住在出嫁前的宅子里养胎,但对于墨皓辰如何安排这些事情,她并不清楚。
安倾直接走向她和墨皓辰大婚时居住的主院,然而,当她走进两人的卧房时,却见到了那个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奴婢参见王妃。”女子见到安倾进来,丝毫没有感到惊讶,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灰尘的活儿,上前向安倾行礼。
安倾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低头轻声回答道:“奴婢小桃。”
安倾走上前去,伸出手指轻轻挑起小桃的下巴,语气冰冷地说道:“是谁允许你擅自进入这间屋子的?”
她曾经和墨皓辰说过,这间房子里放着很多现代化的物品,除了翠丫和扶风扶云,不允许其他人进入,她居住的时候,都是翠丫打扫,她回了安府,那这里也应该是扶云或者扶风来打扫,怎么都轮不到这个叫小桃的。
还好她离开的那天,让翠丫把她搬过来的东西,又都搬回去了。
小桃不卑不亢,沉默不语。
安倾收回手,冷冷地道:“出去!”
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没有丝毫温度,每一个字都仿佛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
“昭王妃不是已经离开昭王府了吗?”
安倾扭头望去,又是那个乳母。
她从门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安倾总觉得,她的面色僵硬,长相很奇怪,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出来。
安倾嗤笑一声,抬眸望向她:“本王妃只是在隔壁府里养胎,说得好像是本王妃已经被昭王休弃了一样,本王妃一日未和离,这昭王府就是本王妃的家,你是昭王的乳母,本王妃不跟你计较,你也别蹬鼻子上脸,你是奶过他,但你没奶过本王妃!”
安倾的话音刚落。
“王妃,奴婢的娘不是有意顶撞王妃的,您高抬贵手不要和她计较。”小桃说着,便跪地开始朝着安倾磕头,哭得梨花带雨。
安倾简直被这骚操作惊呆了,她计较什么了?
一瞬间,乳母仿佛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双眼瞪大如铜铃,满脸的愤怒如同燃烧的火焰,那股无法遏制的冲动让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来。
她高高的扬起手,带着一股狠劲,像是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炸开,声音震耳欲聋。
安倾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明的掌印,如同烙印一般醒目。
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像火蛇般在脸上游走。
活了22年,第一次被人打,而且还是扇耳光,这种屈辱让安倾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小姐!”翠丫惊呼一声,立刻扑了过来。
她毫不犹豫地对着乳母就是一耳光,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扇在了老妇人的脸上。
乳母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脑袋一偏,满脸都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已竟然会被一个丫鬟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