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倾的话,让墨皓辰有一瞬间的呆愣,半晌,他才慢慢敛下眼眸,轻轻开启那如同刀削般的薄唇,语气低落面带受伤地问道:“为什么要取消大婚?”
听到这句话,安倾简直被他的无耻和不要脸惊呆了。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愤怒地质问道:“你问我为什么?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根本就没有怀孕!”
墨皓辰猛地抬起头来,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安倾,上前一步,伸出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语气中满是笃定:“不可能!”
他当时接到扶云传来的消息,得知安倾有孕之后,便立刻着手安排一切。
安倾受伤就在几日之前,府医替她诊过脉,根本就没有身孕。
他让宫人借着兰妃的名义,赏赐了桃花酥给谢涵,扶云更是亲自看着谢涵将桃花酥送到安府,亲眼看着安倾吃下加了能推迟月事药的桃花酥。
安倾的膳食都由翠丫亲自下厨,很少去酒楼。
她对所有人都设防,也只有谢涵带过去的食物,安倾才会入口。
扶云每日都紧跟着安倾,她所能去的医馆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无论找哪个郎中,诊出来的脉象都会是喜脉。
这一切都是精心策划、环环相扣的。
此刻,墨皓辰的眼神紧紧锁住安倾,仿佛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他的目光犀利而敏锐,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证明她其实是在诈他。
安倾用力挣脱开他的手,将那根验孕棒举起来,冷冷地道:“不可能,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惜百密一疏,你大概不知道,我那个世界有一种东西,叫验孕棒。”
验孕棒?
墨皓辰没有听过这个词,但从名字里可以看出,这是个检验怀孕的东西。
他伸手接过那个白色的卡盒,中间一条卡槽,上面由一条红红的线。
“这能说明什么?”
安倾眼神冰冷,语气带着嘲讽,“一条红线表示没怀孕,两条才是怀孕,如果你不信,可以多找些女人试试,包括怀孕的和未孕的,我来帮你分辨谁怀了谁没怀。”
这话可比墨皓辰刚才说的更笃定。
看到墨皓辰满脸惊愕,她又补充道:“为了确保准确性,我连续测了六次,每次都是一条线。”
墨皓辰紧握着验孕棒,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略显苍白,沉默片刻后,他抬头看向安倾,轻声道:“抱歉。”
他的计划本应无懈可击,甚至准备好了坐胎药。
婚礼定在三天后举行,只要他们有过一次亲密的接触,安倾必然怀孕。
即使之后她发现真相,也会因为孩子而原谅他的算计。
却没想到,她的那个世界,有验孕棒这种东西,甚至都不需要医者,自已随时都可以检测。
安倾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语气冰冷地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那么就立刻前往陛下那里,如实地告诉他我并没有怀孕,请求他取消这场荒谬的婚礼!”
没想到的是,墨皓辰毫不犹豫地回绝:“绝对不行!”他的态度坚决而果断。“圣上的旨意已经下达,君命难违,其他任何事情本王都可以帮你解决,但唯有这件事,本王实在无法做到。”
墨皓辰的这番话语让安倾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到了顶点。
她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质问:“刚才你明明还信誓旦旦地表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就算天塌下来,都会有你来承担责任,如今却又为何反悔?”
面对安倾的质问,墨皓辰毫不示弱地回应道:“若此刻前去面见父皇,坦诚相告,那便是犯下了欺君之罪,其后果远比违抗圣命更为严重!难道你想要逼得我造反不成?”
听到“造反”二字,安倾不禁瞠目结舌,惊愕不已。
墨皓辰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在外人面前提及这个字眼,难道他不担心会惹来杀身之祸吗?
她突然意识到,原来他早就看准了自已惜命,不敢轻易冒险,所以才胆敢这般算计于她。
想到这里,安倾气得浑身发抖,紧紧攥起拳头,恨不得一拳砸在墨皓辰那张可恶的脸上。
“你说你图什么呢?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你,非要强行娶我,你娶一个家世好,能在事业上对你有帮助的女子不好吗?”
安倾想要给墨皓辰洗脑一番,告诉他自已对他的大业一点帮助都没有,却不想被他突然拉住了手。
“本王图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墨皓辰炽热的目光盯着安倾,那眼神仿佛要把人灼伤一般,让安倾的心跳猛地漏跳一拍,脸上也迅速泛起一抹红晕。
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去,不敢再直视墨皓辰的眼睛,嘴里轻声嘟囔着:“我怎么知道你图什么……”
同时,她试图挣脱开墨皓辰的手,但无奈力气太小,根本挣不脱。
“安倾,本王心悦你。”墨皓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安倾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坚定。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真挚的光芒,似乎要透过安倾的双眼看到她内心深处。
墨皓辰原本计划慢慢地与安倾接触,用时间来冲淡她心中对傅宴之的感情,让她逐渐接受自已。
然而,这次隐秀山之行让他意识到,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恰巧此时,扶云告诉他翠丫误以为安倾怀孕并干呕的事情,他便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听到墨皓辰如此直白的表白,安倾的心跳愈发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
她一直都清楚墨皓辰对自已有好感,但从未想过他竟然能够亲口承认这份心意。
一时间,她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望着墨皓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那日他连夜策马在野外找了自已四个小时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他的心意,如果自已不能回去了,这样的男人,说不定真的有一天自已会被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