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皓辰骑着骏马,风驰电挚般在荒芜的道路上前行,夜里的寒风像刀子般刮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他倏地停下马,探了探怀里人的气息,然后脱下锦袍,盖在安倾的身上和脸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再一次扬鞭,疾驰而去。
而在另一边,墨皓翊正孤零零地蹲坐在昭王府门前,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显得失魂落魄、魂不守舍。
原来,将军府的谢涵直至夜幕降临仍未见归来,谢家焦急万分,便差人前往翊王府向他询问情况。
对于那位泼辣凶悍的“母夜叉”究竟身在何处,他哪里知道?
谢府的人恳请他帮忙一同寻找。
无奈之下,他只好做做样子,打发府中的小厮们四处找寻线索。
没过多久,外出打探消息的小厮匆匆赶回禀报,谢瑶今夜住在了安府。
听到这个消息,墨皓翊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他实在想不通,温柔善良的小仙女怎会与那蛮横无礼的“母夜叉”相识?而且居然还准许她在安府留宿?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越想越是坐立难安,墨皓翊索性再次从床榻上翻身而起,马不停蹄地赶往安府一探究竟。
从守门的丫鬟那里方才得知,安倾与谢瑶早在清晨时分便已离开了府邸,至今尚未归来。
得到这样的答案后,墨皓翊心急如焚,匆忙间又奔向昭王府。
到了昭王府,见到扶风时,对方也证实了安倾和谢瑶的确失踪了,并且告知他昭王殿下已然亲自外出寻人去了。
事已至此,墨皓翊别无他法,唯有默默地守在昭王府门口,心里祈求老天爷能让三哥快点找到安倾,把她安全无虞地带回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
墨皓翊抬眼望去,只见自家三哥只穿着雪白的里衣,怀里抱着一个人,踏风而来。
骏马疾驰至府门前,墨皓辰利落地跃下马。
“三哥,安小姐怎么了?”墨皓翊猛地站起来,因为蹲的太久了,腿发麻,一个趔趄,站都站不稳。
墨皓辰面色冷峻,抱着安倾径直朝着府内走去,留下一路飞扬的尘埃和站在原地错愕的墨皓翊。
昭王府灯火通明。
墨皓辰将安倾放在床榻上,重新穿上锦袍,扶风带着府医匆匆赶来。
来的正是昨日说安倾投毒的那个府医。
他本来正睡的香呢,被人一把从床榻上揪了起来,一路带到了王爷的院子里,还以为是王爷受伤了,直到看见躺在床上的安倾。
这不是昨日给谢大小姐投毒的那个姑娘吗?
“参见王爷。”
墨皓辰的目光从安倾身上移开,转向府医:“快去给她看看!”
“是。”
府医对上那凌冽的目光,急忙过去,快速给安倾查看起来,片刻后,府医起身。
“回王爷,这位姑娘头部受到撞伤,才导致昏迷不醒,身体有些发热,不过并无大碍,只需服药调养几日,应能康复。”
听到府医说安倾没有大碍,墨皓辰轻轻地舒出一口气来,眼神缓缓转向安倾所在之处,开口问道:“那她需要多久才能苏醒过来?”
府医赶忙回应道:“下官即刻写个退热的药方,请人立刻前去煎煮药物。此外,这位姑娘额头之上的创伤,亦需妥善处置一番。”
墨皓辰面色冷峻,语气冰冷地喝道:“还不赶紧去办!”
就在此时,扶风迈步走了进来,刻意压低嗓音说道:“王爷,翊王殿下正闹腾着非要见到安小姐不可。”稍稍停顿片刻之后,他接着又言道:“素锦已经返回,属下依照王爷的嘱咐,对她严刑拷打,但她始终坚称只是不小心跟丢了而已。”
话落,他将一块木质令牌递呈上前:“这是从素锦身上搜查所得之物。”
墨皓辰伸手接过那块木牌,视线迅速掠过木牌表面,只见正面雕琢有两朵盛开且交相辉映的花朵图案,背面清晰地写着一行字:安倾?傅宴之。
站在一旁的扶风被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因为他根本无需亲眼目睹,仅凭此刻王爷周围弥漫开来的凛冽寒气,便能深切感受到王爷已然怒发冲冠,那股无形的威压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令他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起来。
这傅宴之到底是何许人啊?
中间那个桃子型的印记是什么意思?
半晌后,墨皓辰冷声道:“让墨皓翊滚回府去!”
没人瞧见他广袖之下,那块木牌已然化为齑粉。
这时,府医写完了药方,扶风拿着药方下去找人煎药了。
墨皓辰来到安倾床前,看着她煞白的小脸,微微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府医拿出干净的纱布,倒上烈酒,轻轻擦拭安倾额头上的伤口,昏迷中的安倾微微蹙眉。
“让开,本王来!”
墨皓辰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府医吓得连忙起身。
只见墨皓辰坐在床边,重新拿起一块干净的纱布,蘸上府医手中的烈酒,小心翼翼地给安倾清理伤口,神情专注,像是生怕弄疼了昏迷中的人儿。
府医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曾经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就因为医术太好了,不幸“病故,”再出现在人前的时候,他已经改名换姓,成了昭王府的府医。
他也算跟着昭王殿下东征西讨多年了,哪里见过王爷这样小心翼翼地照顾过人?
处理完伤口的泥沙,墨皓辰将安倾扶起来,靠坐在他身上,拿起纱布条,一层一层地仔细包扎着伤口,时不时地观察一下,确保她没有因为疼痛而有过度的反应,手指灵魂地穿梭,尽量让纱布既稳固又不会过紧。
包扎完毕之后,府医离开。
扶风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药香的汤汁走了进来。
他轻声道:“王爷,还是让丫鬟来伺候安小姐服药吧,时辰不早了,您也应该更换朝服前去参加早朝了。”
然而,墨皓辰却并未理会扶风的话,而是直接伸出右手,稳稳当当地从扶风手中接过药碗,冷声道:“不必,本王今日身体略有不适,不慎染上了些许风寒,无法去早朝。”
听到这话,扶风不禁在心中暗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您这个借口,只怕是连府上的狗子都不信,但表面上,扶风仍然保持着恭敬的态度,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