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倾带着翠丫四处逛了一下,三进落的院子,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这么大的宅子,只有翠丫一个丫鬟可不行,总得有人洗衣做饭,烧水打扫卫生吧。
她拿出一百两递给翠丫,道:“这是买宅子省下的一百两,你去换个牙行买几个丫头,挑干净好看点的,剩下的就当跑腿费了。”
在安倾看来很平常的一件事,却惊得翠丫目瞪口呆,她颤抖着手接过银票,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小姐,奴婢不要跑腿费,伺候小姐本就是奴婢该做的事情!”
小姐这么信任自已,她都不怕自已拿着银子跑了吗?翠丫感动的眨眨眼,将银票妥帖地藏衣袖里,行了个礼,便朝门口小跑去。
等翠丫离开后,安倾走进主院的卧房,将门紧紧关闭上,然后从月牙珏里拿出了手机。
客栈隔音效果不好,她已经两天没有打电话了。
坐在床沿上,安倾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号码,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嘟~”
不是忙音!
安倾的眼睛瞬间亮了,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每一声等待的嘟嘟声,都像是敲击在她的心弦上。
“小倾!”
听筒里,那低沉而清冽的嗓音传到安倾的耳朵里,瞬间让安倾眼中滚落激动的泪水。
“宴之,我……”她嘴唇微微颤抖,想了一肚子的话,却只能发出一阵阵的哭泣声,这些天里,所有的委屈,全部化作泪水滚滚而下。
等哭够了,安倾吸了吸鼻子,胡乱的擦了擦眼泪,才继续委屈道:“宴之,我好想你!”
电话另一头,傅宴之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指关节微微泛白。
那一句好想你,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心底里所有关于安倾记忆的阀门。
绑架安倾的主谋已经查出,是张雅。
张氏集团已经破产,张雅入狱前,那疯狂的咒骂,却像一把重锤,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心。
“傅宴之,你活该!伯母已经说了,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却视而不见!”
“你明明知道,每次都是安倾自导自演被绑架,你却自欺欺人地回国见她!”
“现在,她真的被绑架了,哈哈哈,掉下山崖尸骨无存!”
“傅宴之,爱而不得的滋味,好受吗?”
……
爱而不得?
傅宴之的眼眸瞬间黯淡无光,缓缓垂下头去,嘴唇轻动却又欲言又止,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也不是安倾第一次表达对他的思念之情,往日他定会厉色呵斥道:“不准胡言乱语,我可是你的小叔!”
此刻,这话却哽在了喉间难以吐出。
等了几分钟,没有等到回复,安倾委屈地瘪瘪嘴,“我都穿越到这陌生的鬼地方了,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回去,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
安倾迷茫了,以前她假装被绑架,傅宴之都第一时间回国见她,虽然免不了一顿斥责,但也没有这么冷漠的对待她。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这次的沉默,也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还有事情,先挂了。”安倾慌乱地挂断了电话,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挂掉傅宴之的电话。
今年她频繁地逼傅宴之回国见她,是因为她从傅爷爷口中探听到,傅家准备和张家联姻,她怕她再不行动,傅宴之就属于别人了。
安倾闭了闭眼,她来到古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去,难道要逼着傅宴之一直不结婚,等她?
就算傅宴之喜欢她,她也做不到这么自私,何况,他似乎是真的不喜欢她……
连骗骗她都不愿意,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再逼迫他?
她的喜欢于他而言,也只是负担吧。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安倾做了一个决定,试着放下他,也放过自已。
这么多年,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嘈杂声。
翠丫推门进来,满脸的慌忙神色:“小姐,奴婢带了哥哥过来,抓到了一个贼人!”
看见安倾红着眼眶,她一愣,“小姐你怎么了?”
似乎是刚刚哭过?
安倾努力勾起一个笑脸,压下心底的苦涩,“没事,就是想家了,”话音刚落,就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贼人!又是贼人!
她是挖了贼人的祖坟了?
在酒吧坐了一会,被贼人绑架,穿越到古代,刚住进新买的宅子,又是贼人?
气冲冲地朝着院子走去,满心的怒火无处宣泄。
翠丫跟在她身后,“小姐,奴婢带着哥哥,刚进院子,哥哥就发现有个小贼在房顶上探头探脑,鬼鬼祟祟。”
安倾刚走进院子,目光便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只见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一件略显粗糙的布衫,衣服的颜色显得有些暗沉,但却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坚毅气息。
这个少年正紧紧地拧着一个男人的胳膊。
他的剑眉微微上扬,一双眼眸明亮如星辰,头发用一根布条整齐地束起,显得十分干练利落,腰间还佩带着一把陈旧的长剑。
这是翠丫的哥哥?
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一样!
少年也打量着缓缓走过来的女子。
她应该就是妹妹口中的那位苦命的小姐吧?
这么美的女子,她的姨娘和庶妹怎么忍心伤害?还有那未婚夫婿,怎么忍心将她拒之门外?
少年的心里有些酸涩,手上微微使劲,用力地拧着那个姨娘庶妹派过来的杀手。
被拧着胳膊的扶风气得咬牙切齿,真不知道他家王爷怎么想的,自已在房顶偷听,听完之后离开了,让他主动暴露被捉住。
不过这个少年功夫是真的不错,几个回合下来,他也没占到半点便宜,若是扶云的话,才能略胜一筹。
安倾走上前,打量着少年,然后把目光落到扶风身上,冷冷地道:“你是谁?躲在房顶有什么企图?”
少年微微一怔,这位小姐面对杀手,居然如此冷静,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表情,他一挥手,扶风便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扶风简直大无语,他揉着被拧疼的胳膊,挺了挺腰杆,尽量挽回自已的狼狈,抬着下巴道:“我是昭王府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