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段墨悄悄潜出烟雨楼,来到城中另外一处酒楼住下。
他盘坐而下,在心里用意念对五色神牛解释了一番,让它继续呆在城外不要被人发现。
第二日一早,段墨走出酒楼,在城中到处转悠起来。
他要亲自去了解,归元山是如何在城中剥削凡人的。
直到中午左右,在路过一间小店时,一阵猖狂笑声和小女孩的哭泣声传出。
段墨站在外边,看到三名膀大腰粗的炼气青年,对着小店的老妇人和小女孩在大声喝骂。
“老家伙,我们来你这里吃东西是照顾你,你看是不是没其他人来骚扰了?”
“但你这老东西就拿这几碗面和几块饼给我们吃?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你要想早点进棺材,这小孙女我们几个弟兄可以帮你照顾了,哈哈哈…”
躲在老妇人怀里的小女孩吓的哭声都戛然而止,她眼眸中泪水无声滚落,如同断线珍珠。
老妇人赶紧将小女孩螓首按在怀中,看向三名炼气青年颤颤巍巍道:
“三位爷可冤枉老身了,前天店里最后两只鸡都做给三位爷吃了,现在确实没有其他东西了。”
“没有?没有不会去买吗?”一名青年冷笑。
“这……不瞒三位爷,近来都没什么营收,三位爷又来的频繁,老身已经买不起肉菜了。”老妇人浑浊眼神满是无助,抱紧了怀中的小孙女。
“老东西,你没有营收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来的频繁是在照顾你,不然你这破店早就被人占了。”
老妇人只能连连称是,颤声道:“只要三位爷能给点银两让老身去买些肉菜,天天来都可以的。”
“你这老东西弄几碗面几块饼还想要银两?”
“过两天我们再过来,要是没有肉菜,你这破店就不用开了。”
“这孙女也是个美人胚子,不若拿去换些银两如何?哈哈哈…”
三名青年大笑着走出小店,一眼就看到外边站立的段墨。
许是他没显露半点气息,看上去就如凡人般,一名青年横脸瞧了过来:
“小子,你看什么看?”
段墨面色平静,默默看着三人。
不过是三名炼气期的杂粹,在城池中就如此肆无忌惮欺凌凡人,归元山的压迫可见一斑。
这时,另外两名青年缓缓走上前来,口中啧啧道:
“小子,看你人模狗样的,不如拿点银两给哥几个花花?”
“哈哈哈…没错,以后城中哥几个罩着你如何?”
段墨笑了,从袖中拿出一锭金子,缓缓道:
“银两有的是,不过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们是归元山的人吗?”
“咕咚。”
三名青年吞着唾沫,看着金锭大喜,纷纷开口:
“你小子,看在金子的份上就告诉你了,我们正是归元山外门弟子。”
“没错,不久后我们即将突破筑基,成为正式弟子。”
“不过你一个金锭可不够让我们帮忙介绍加入归元山,起码也得…十锭。”
三名青年会错了意,以为段墨拿出金锭是打着要成为归元山弟子的主意。
对他们来说,归元山弟子的身份无比尊贵,哪怕只是成为外门弟子。
段墨失笑,也没否认,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成为归元山外门弟子,在这城中就可以毫无顾忌行事吗?”
“嘿嘿嘿…你小子…”一名青年猥琐的笑了,自以为猜到段墨的心思。
“毫无顾忌自然是不行,要看你有没有眼力见,像没有背景的凡人当然无所谓,一些皇朝贵族和其他宗派的人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段墨气笑了,好一个眼力见。
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我听说归元山少主在搜集神药打算突破,若是多花点银子,能见到他吗?”
三名青年一惊,惊疑不定道:
“你…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别说银子,你拿来神药都不一定能见到少主。”
“不对…你一个凡人怎么知道神药和归元山少主的?”
有名青年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口中大喝出声。
“看在你们的回答上,直接上路吧。”段墨缓缓道。
下一刻,轻飘飘的剑芒没入三名青年身躯。
三人脸上浮现极度惊恐的神色,眼眸中骇然看着自身躯体在快速泯灭。
眨眼间,三名青年消散在天地间,没留下一丝痕迹。
小店中,目睹这一幕的老妇人和小女孩脸色煞白,神情惊慌不已。
段墨本想就此离去,微微沉吟后还是走进了店内。
“老人家,以后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你们,无需再惧怕。”
老妇人颤颤巍巍动了,就欲行大礼跪拜,却被一道无形力量扶了起来。
她不再坚持,脸上并没出现多少喜色,而是叹口气道:
“老身谢过小哥,但小哥还是快点离开吧,若被人追查到,恐会受尽酷刑而死。”
“老人家是说归元山的人吗?”段墨微笑着,并没放在心上。
老妇人点点头,看向身边的小孙女:
“我们朝不保夕已经习惯,若再连累到小哥老身死了也无法安心,我们斗不过那些人的。”
段墨一阵沉默,看向老妇人和她身边大眼通红的小孙女。
他在心中已将归元山打上泯灭人形的标签,连这种孤苦伶仃的老少都能任由门下弟子欺凌,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若不能将归元山铲除,这种事时时刻刻都还会发生。
想通这点后他释然一笑,朝老妇人和小女孩道别。
一个半月后。
段墨从一座气派府邸中离开,往烟雨楼据点走去。
这段时间,他在多处地方亲眼见证归元山门下弟子无恶不作。
这些外门弟子得到授意,扯着虎皮在城中肆无忌惮行事。
别说毫无背景的凡人,就是有势力的凡人贵族,对这些人也无可奈何,每每只能上交供奉资源,破财消灾。
若运气不好碰到丧心病狂之人,不但妻女会被凌辱,一夜间可能直接家破人亡。
见证这一幕幕,段墨心中的愤怒在酝酿。
许是性格使然,他感觉自己见不得这些人间苦难。
非是圣母心,他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只是想求来问心无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