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本座应该算是你的师祖。”
白衣女子悄然停下脚步,又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对,本座在千年前已经离开了青云宗,也就不再算是青云宗的人,自然也就不算是你的师祖。”
闻言。
杨传雅呆了呆,犹豫道:“既然已经判出青云宗,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为什么?”
白衣女子轻哼一声,道:“很简单,本座不想亏欠任何人。”
“那帮老家伙总是说,本座的所有成就都是青云宗赐予的,既然如此,本座便留一道神念,将毕生所学所悟留给青云宗的弟子,也就算是跟青云宗两不相欠。”
说到这里。
白衣女子自嘲一笑,继续道:“然而,可笑的是,本座将这道神念自封于险地之中,等待千年,偌大的青云宗却没有一人胆敢涉险此地,当真是可笑至极。”
杨传雅眨了眨漆黑灵动的眸子,一脸错愕道:“你的意思是,千年以来,我是第一个到来的青云宗弟子?”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能够出现在这里,乃是有人刻意为之。
难道是那个赵行风?
可赵行风将她一人传送到这里,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如果不是赵行风,在青云宗的内门她也不曾与人结怨……
就在杨传雅愣神之际。
白衣女子话锋忽转,再次问道:“小辈,你叫什么名字?”
杨传雅恍然回过神来,如实道:“杨传雅。”
“杨传雅?”
白衣女子微微颔首,又道:“小辈,你听着,本座现在传你毕生所学所悟,至于你领悟多少全凭你自己的造化。”
说话间。
白衣女子衣袖一挥,一道炽白刺眼的光芒激荡而出。
甚至不给杨传雅任何反应的时间,便没入其眉心之中。
一时间。
随着大量的信息没入脑海中,杨传雅只感觉头痛欲裂。
“啊!头好疼!”
杨传雅双手抱着脑袋,娇躯晃动,只感觉脑袋都要快炸开了一般。
白衣女子微微摇头,抬起皓腕,凭空轻轻一点。
霎时间。
虚空震荡,一片浩瀚的法力朝着杨传雅笼罩而去。
几息过后。
杨传雅归于平静,席地而坐,双眸紧闭,周身霞光流转。
如抽茧剥丝一般,开始循序渐进的参悟白衣女子馈赠的记忆传承。
见状。
白衣女子身形一闪,出现在杨传雅的身前,微微叹息道:“可惜不是冰灵根,否则就可以完美继承本座的所有传承。”
“也罢,等待千年也应该知足了,至少她体内的水灵根灵气还算充沛,冰水同源,勉强可以修炼本座修行的法门。”
就这样。
白衣女子站在杨传雅的身前,而杨传雅则是坐在地上,如老僧入定一般,认真参悟着白衣女子的传承。
转眼。
三日过后。
就在杨传雅还沉浸在参悟时,白衣女子的声音在她脑海中突然响起。
“醒来!”
声音清冷似是蕴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几乎瞬间打乱了她的思绪。
下一刻。
杨传雅缓缓睁开眼眸时,只见,白衣女子依旧站在她的面前。
“前辈……不,师……”
杨传雅那张俏脸流露出一丝犹豫之色,然后跪在地上,对着白衣女子叩首道:“弟子杨传雅拜见师尊!”
虽说白衣女子早在千年前就离开了青云宗,但自己毕竟接受了对方的传承,理应叩首拜礼,叫一声师尊。
白衣女子出奇的没有反对,只是略感欣慰的点了点头。
“还算有点良心。”
白衣女子轻笑一生,又道:“你现在修为低微,参悟太多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影响到你的心境。”
“本座暂时将传承记忆封印,等到你修为突破到一定的境界后,传承记忆也会相应的解开部分封印,还有……”
讲到这里。
白衣女子意念一动,将一个炽白刺眼,散发可怕寒气的光团打入杨传雅的丹田内。
“师尊,这?”
感受到光团笼罩的可怕寒气,杨传雅不禁眼眸一缩,俏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不必大惊小怪,本座只是在你的丹田内留下了一道冰系本源,对于你日后的修行百利而无一害。”
白衣女子微微吐了一口气,道:“本座的这道神念要快消散了,怕是再尺些时候,估计都不能送你离开此地。”
话止于此。
白衣女子衣袖一挥,以法力笼罩杨传雅,腾空而起。
而正因为如此,两人似是触动了某种禁制。
轰!
浓厚的气雾翻涌,一道笼罩着毁灭气息的赤红天雷爆射而来,朝着两人轰杀而来。
“区区八品杀阵,也能阻拦本座!”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皓腕轻轻一抖,浩瀚的灵气骤然暴动起来。
就在赤红天雷距离她只有咫尺距离时。
她不慌不忙的抬起玉手,向前轻轻一拍,砰的一声,赤红天雷瞬间化作无数密密麻麻的电弧,转而明灭消散。
看到如此恐怖的一幕。
杨传雅瞬间瞳孔瞪圆,脸上布满了从未有过的惊悚之色。
自己的这位师尊到底什么修为,居然拍散了一道天雷!
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
在白衣女子的护送下,两人横渡数百里,终于离开了绝地。
而在这个过程中。
杨传雅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身处在什么样的绝地之中。
方圆数百里皆是被浓厚瘴气笼罩的沼泽,而在沼泽中依旧不乏堆积如山的白骨和嶙峋怪异的枯树。
不止如此。
沼泽内还潜伏着身躯长达百丈,又或者是体型如如今的妖兽。
也有像活物一般,可以刺穿妖兽躯体的藤蔓,还有可以瞬间吞食妖兽,颜色妖冶的巨大花骨朵。
八品杀阵!
延绵数百里,潜伏无数危险的沼泽!
若非遇到师尊,怕是此生都无法脱险。
想到这里。
杨传雅胸中杀意翻涌,暗自咬牙道:“赵行风,有朝一日,我杨传雅在此发誓,必将杀你!”
……
与此同时。
颖水城,城郊。
阮启乘坐云船,并未第一时间返回阮家,而是选择在颖水城的郊外降落。
差不多过了小半个时辰。
长脸老者去而复返,来到颖水河河畔。
“七爷,属下刚刚打听到,大供奉刚闭关不久,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才会出关!”
长脸老者对着负手而立,脸色阴沉似水的阮启如此禀告道。
“该死!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候闭关了!”
正如杨潇生所料。
阮启还是贼心不死,要请阮家的大供奉,一位筑基中期的大修士对付他。
不过,此时的阮启不再是想要杀他,而是想要让他为阮家所用。
毕竟,一位四品符师,就是对阮家这样的长生世家也意义重大。
再者,只有让杨潇生为阮家所用,他才能洗脱罪责。
否则一旦阮家主母知晓岷山坊市发生的一切,必定会降罪于他,届时没有人可以保他周全。
长脸老者开解道:“七爷,您也不必担忧,那个姓杨的散修不过筑基圆满的修为,只要大供奉出面,他也只能是束手就擒。”
阮启眺望远方,无奈叹气道:“事到如今,也只能等大供奉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