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渺渺指着地上的贼,“书记您得给我做主啊!这贼胆子太大了,竟敢闯到我们家偷东西。
虽然我们家破破烂烂的也没啥值钱东西,最值钱的也就是那两头猪了。”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指着地上的人,有的说送派出所,有的说干脆就地打死算了。以前不是没有因为偷东西被打死的。
不过地上趴着这个人现在真的很惨,整个后背都是血。再看看程渺渺手里那个武器,特别是棒子上的那些钉子在火光下闪着寒光,众人感觉背后一疼。
赵国强,“我看还是送到派出所去吧!”
李援朝蹙眉,“把他翻过来,我倒要看看这人是谁?”
韦明,“爸,爸,这死丫头要杀了我,我好疼。”
韦永富,“……”这不是他大儿子的声音吗?
原谅他不是认不出来自已儿子,因为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还有韦明后背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已经看不出衣服的颜色,要不是韦明出声他还真没认出来。
不是韦明现在不起来,而是整个后背都疼的他爬不起来,韦永富把韦明扶起来,韦明身上的血还在流。
他目眦欲裂,这时候他也不立什么人设了,更不要什么群众基础了。
抬起脚就要往程渺渺身上踹,程渺渺能让他揣着吗?用狼牙棒一挡,韦永富也‘嗷’一嗓子。
程渺渺,“大伙看看啊!这就是我们靠山屯来的新书记。
自从他来了以后干了什么好事?除了教育人就是教育人,每天搞运动,生产也搞得乱七八糟。
咱们是农民,咱们不种地不生产哪来的粮食?难道明年又要饿死一批人?
想想我们还要上交的公粮,想想我们以前饿死的家人。
这样的书记你们支持吗?反正我是不想被他领导,现在他儿子跑到我家偷东西我家的猪又不见了。
咱就说应不应该报公安?那可是两头大肥猪啊!
其中有一头还是国家的,是我交任务的。天哪!我该怎么向国家交代?我该怎么向人民交代?
让我死了吧我赔不起。
新来的书记逼死人命,请各位父老乡亲,在我死后一定要给我伸张正义。
对了,一定帮我报公安,记住,两条猪命一条人命。我可怜的猪,韦家为啥就跟我家的猪过不去?
爹啊!娘啊!虽然我找到了你们,我的好日子就要到了,虽然你们当了大官儿可是闺女我无福享受啊!
石头呢?给我找一块,我要一头撞死。”
程渺渺先声夺人要死要活倒打一耙。还特地指出了自已的亲生父母来头较大,这就把韦永富给镇住了。
程渺渺父母是什么出身什么来头,乡亲们不太关心,但是程渺渺有一件事说对了,就是这个姓韦的来了之后把村子里面搞得乱七八糟人心惶惶,根本就没有心思搞生产了。
粮食就是命啊!不生产哪来的粮食?
前几年自然灾害的噩梦还让大家记忆犹新。这两年才好些,难道因为这个姓韦的还要饿死人命。
之前大伙是敢怒不敢言,知道这个书记是瞎整,但谁都不敢牵这个头,毕竟李援朝调走了,不管村里的事儿,赵国强被韦永富打压的抬不起头,妇女主任小队长啥的,那就更别提了。
就说这个妇女主任这个位置吧!姓韦的这几天琢磨着要把周桂英拿下,让他媳妇儿上去。
还有韦家的老太太和几个孩子在村里称王称霸,那是天老大她们老二,就让许多人都有了怨言。
现在程渺渺牵了这个头,大伙也七嘴八舌的指责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我孙子呢?我孙子呢?”姗姗来迟的韦老太被孙子孙女儿媳妇扶着往这边来,因为她是小脚起来的又慢,所以刚刚赶到。
见到眼前的大孙子浑身是血,老太太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韦永富见大势不妙,他忍着腿上的疼赶快给自已找台阶下,“先把孩子抬到医务室去,救命要紧。别的以后再说。”
他的大闺女和小儿子,赶快扶着韦明去村里那个简陋的医务室找赤脚大夫上药。
韦永富他媳妇儿和他老娘可不准备放过程渺渺。
程渺渺,“这可不赖我,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看出来他是谁,再说我又不认识韦书记的儿子。
话说韦书记的儿子大半夜到我家偷猪,是心有不甘吗?是不是怨恨我让他们家赔猪的事儿?
等公安来了,咱们得好好说道说道,到底是他一个人的主意,还是你们全家怂恿派他来的。”刚才还要撞石头的程渺渺收起了寻死觅活。
报公安是不能报公安的,韦家人不会让。
等韦明被抬走了之后,村干部和社员们到了程家的后院查看,猪圈里面到处都是韦明的脚印子。
程渺渺可没有进猪圈,她是隔空用精神力收放的草。
基本铁证如山,韦家这就都说不清了。
一个是猪哪儿去了?总不能人一个小姑娘自已藏起来吧!?
还有一个,现场都是韦明的脚印。
这真是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粪也是粪,程渺渺哭着闹着非要报案。韦家这时候也只能忍气吞声,报案韦明就得进去。
最后的结果是,程渺渺得了韦家赔偿的一百五十块钱。
她美滋滋的在空间数着家当,她的财产已经不少了,等徐小霞回来,她现金就超过两千。
没有啥比钱更靠谱更忠诚,手里有钱才让她有些许安全感。
韦家人咬牙认了这个亏,但程渺渺不打算放过韦家,她是个记仇的小人。
————————————
天还黑沉沉的,云若兮就起来了。
她背起篓子,找到铁夹子扔筐里就要出门捡煤渣。
附近的厂隔三差五的就倒煤渣,她经常带着弟弟妹妹去捡没烧完的,今天早上她没有喊云若雨,打算一个人去。
一夜未睡,眼睛已经哭的红肿。
“小兮,今天就别去了。你爸会跟人买煤票,咱家暂时不缺煤。”肖雅琴也起来准备做饭了。
云若兮,“我睡不着去看看,能省点儿就省点儿。我,我……”踌躇一会儿,“妈妈,我能跟您谈谈吗?”
肖雅琴,“好。”
娘两个进了厨房。
云若兮低着头,两只手紧张的捏着衣角“我,我想了一个晚上。妈妈,我想下乡插队。”
肖雅琴,“可你还不到十六岁,连虚岁都不到。你……”说道
到这,想到自已的亲生女儿,肖雅琴说不下去了,那孩子那么小不就在乡下吃苦吗?
云若兮,“妈妈,我能不能过了年再下乡,那时候我虚岁也十六了。
我,我能不能还姓云?我不想认那家人。”那家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想插队走得远远的,最好程家人永远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