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火光燃亮了夜空,窗子炸裂发出脆响,浓烈的黑烟冲天而上。
整栋大楼的供电系统被人切断,备用发电机也坏掉了。
大楼瞬间陷入了黑暗,那熊熊大火就像是一只巨兽在夜空里张牙舞爪,要吞噬一切。
傅时楠被人带出了后门,送进黑色车窗膜的面包车里。
“儿子!”
苏丽抱住傅时楠,“我可怜的儿子,你怎么被打成了这样了?”
傅时楠怔住,“妈,这火是你们放的?”
苏丽点头。
傅时楠看扫了眼坐在驾驶室和副驾驶室的两个男人,问道,“押着我的那两个警察呢?”
副驾驶室的男人转过头,伸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拉脖了。”
傅时楠:“……”
苏丽说,“我和你爸商量过了,今晚是救你的最佳时机,错过了,再想救你出来就难了。”
傅时楠眉心紧皱,“今晚的火灾要是死伤严重,就会是重大的刑事案件。更何况现在两个警察还受到了袭击。你们要是被抓到会判死刑的!而我要是被抓住那也算是逃犯,罪加一等!你们简直是在帮倒忙!我有东西和傅砚深做交换,他已经同意撤销对我的控告了,现在出了这事儿,一切都完了!”
苏丽一怔,“我、我这是好心办错事了?”
傅时楠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简直是蠢事!我爸呢?”
“你爸在码头等着我们呢。”
傅时楠靠着椅背,一脸的生无可恋,“算了,已经这样了,再回去就是自投罗网。现在只能祈祷不被抓住了。”
苏丽也很是后悔,“谁能想到你手里还能有和傅砚深交换的东西呢?早知道这样就不冒险了!”
傅时楠抿唇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面包车为了避开监控,抄着小道行驶。
经过一个岔路口时,一辆大卡车撞了上来。
面包车被撞翻,里面的四人不同程度的受重伤,苏丽脑部流着血已经昏迷了。
傅时楠从窗框处爬出,想要将苏丽拽出来。
大卡车上下来两个穿戴严实的男人朝他走来,“和我们走,能保你一命!”
“把我妈救出来,我就和你们走。”
其中一个男人大笑出声,“和我们讲条件吗?那就去死好了!”
傅时楠看着男人握着手枪对准了他,他瞬间慌了,“等等,我和你们走,但是能不能把我妈抬到路边?”
“不能!她必须死!我们会伪造你的尸体,给你新的身份。是死还是活,你自己选!”
傅时楠咬了咬牙,“带我走!”
……
傅砚深和虞笙接到局长打来电话,他说了三件事。
一是看押傅时楠的两名警员牺牲了。
二是在码头抓到了傅彦铮。
三是一辆侧翻的面包车发生爆炸,四人无一人生还。其中一个女人的半截身体被炸飞,怀疑是想要爬出车窗的时候,车子发生爆炸身体炸成了两截,车内的三人已经烧焦碳化,而那半截身体的女人是傅时楠的母亲苏丽。
虞笙听到这个消息时,紧锁眉心,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行为。
可以推测苏丽雇人在医院制造火灾,杀害警员将傅时楠救出来。
在前往码头的小道上发生了车祸,现场的土路上有卡车车轮的痕迹,很显然面包车与卡车相撞,而卡车逃逸了。
医院的大火被扑灭,电力系统恢复。
经调查,证明杂物间是初起火灾的地点。
傅彦铮的账户曾在前一天提取过五十万,而他让助理给一个男人送过钱。
根据面包车内的死亡人数情况,警方怀疑另外三具焦尸属于傅时楠和另外两名纵火犯。
很遗憾的是,因为三具焦尸的烧焦程度无法检测DNA,所以死者身份除了苏丽之外,只能是猜测。
根据肇事现场判断,逃逸车辆为卡车,而事发路段不但没有监控,而且有很多卡车会经过此路段,所以排查十分困难。
警方在事发后,就派人调查了。
傅砚深看着一直坐在梳妆台前沉思的虞笙,问道,“怎么了,笙笙?”
虞笙抬眸握住他的手,“就是觉得这四人死的有些刻意。就好像是故意让我们看到苏丽的半截身体,去猜测那三个死者其一是傅时楠。而那个死者真的是傅时楠吗?”
听到虞笙的问话,傅砚深亦是点头。
“原来你也在想这个问题。”
虞笙轻嗯,“这场车祸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查找起来十分的困难,就很不正常。”
傅砚深将她耳鬓的发丝别在耳后,“我已经把监控给了警局,警察们正在排查。”
“可是不确定那死者是傅时楠,我无法安心,他对于我们而言就是个定时炸弹。”
傅砚深将人横身抱起,走向大床,“你已经昨晚都没有睡觉了,好好休息。”
虞笙若有所思的说好。
傅砚深躺在她的身侧,将人捞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睡吧。”
虞笙这两天也在寻找线索,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放松下来,倦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傅砚深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也跟着闭上了眼睛,缓缓进入了梦境。
梦里虞笙死不瞑目、被人剖开心脏鲜血淋漓的画面。
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儿,竟然惨死在渣男贱女的手里。
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将他的侄子还有虞笙的妹妹以及在场所有的医护人员全部击毙。
看着女孩儿的惨状,傅砚深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像是被人剖开,疼的要命。
他要带着她离开,离开这个污浊的地方。
他将虞笙的尸体轻轻的放在车后座上,驾车前往海边。
他抱着虞笙在海边坐了整整一夜,在太阳跳出海平面的一刻,他用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扣下了扳机。
傅砚深猛地惊醒,他坐起身剧烈的喘息着。
这个梦太过真实了,现在闭上眼睛,都是虞笙惨死的画面。
他看向身侧熟睡的虞笙,心脏抑制不住的狂跳着。
还好,这只是梦而已,虞笙现在好好的睡着。
傅砚深忽的额角青筋暴起,眸中一片猩红,他体内像是有一头巨兽要冲出牢笼,他伸手抓向虞笙的脖颈却又堪堪停住。
他知道自己又犯病了,可能是那个梦刺激的。
平复自己的呼吸后,傅砚深下床快步离开卧室,进了书房来到保险箱前。
他将拇指按在密码识别器上,箱门打开。
他将一个黑色药瓶取出,倒了一颗黑色药丸丢进嘴里。
好半晌好,傅砚深才平静下来,眸中也没了刚才的杀气腾腾。
他查了药瓶中为数不多的药片,不禁抿了抿唇。
虞笙给他诊脉并没有发现他身体的其他异常,说明她可能不擅长或是并没有诊出这种病。
他并不是不相信虞笙的医术,但是术业有专攻,很可能这个领域她并不擅长。
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和虞笙说了,免得她担心。
趁着药片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他要快一点找到给他配药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