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河倒是皇者风范十足,他看着蓝雨溪已经错乱了,起身道:“小蓝,这是你的女儿?”
顾星河是皇帝,他唤蓝雨溪一声小蓝,这称呼可不一般,从里到外透着亲切和熟悉。就算是当年的相识,那时候顾星河还不是皇帝,现在已经不一样,所以还能这样的称呼,可见关系非常。
宫凌雪心里咯噔一下,视线越过蓝雨溪,看向顾星河。
蓝雨溪回过神来,笑了一下:“这是我女儿凌雪,这是我女婿,莫长风。”
又是天隋皇帝,又是蓝雨溪的朋友,再退一步,怎么也还是顾恒春的父亲,是个长辈,所以两人无论心里怎么想,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顾星河非常坦荡的接受了两人的问候,宫凌雪心里此时有些奇奇怪怪,作为女儿她不应该怀疑自己的母亲,但蓝雨溪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十分像是要和人私奔,叫她不怀疑都不行。
不过现在看来,又还挺光明坦荡,不是她心里阴暗的想着的那么回事。
几人重新坐下,蓝雨溪看向门口:“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宫凌雪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可能是要对……”
宫凌雪顿了下,顾星河抢先道:“都不是外人,朕和你们父母都是至交,你们便唤朕一声叔叔吧。”
“……”
这简直比那一声小蓝还要叫人意外,宫凌雪一时都没回过神来,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这要多大的交情,才能有这样一声称呼。
“你吓着孩子们了。”蓝雨溪此时也会过神来:“不过确实也没什么,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了。凌雪,长风,不必见外。”
宫凌雪眯着眼睛看蓝雨溪,总觉得她说着话的语气有点奇怪。说勉强也不勉强,说自然也不自然。
不过顾星河不愧是做皇帝的,警觉心还是高,他见宫凌雪他们从外面推进个人来,便先不叙旧:“这是什么人?”
“不知道。”宫凌雪将刚才的所听所见简单的说了一遍,见顾星河的脸色微微一变,走到窗口,吹了声口哨。
像顾星河这种身份上半辈子肯定没少遇见刺杀,习以为常了,说重视肯定重视,但是也不会太紧张。不过宫凌雪知道,这一声肯定是招呼外面的唐年,顾恒春藏不住了。
果然,下一刻便有了回应,几句话的时间,唐年就出现在门外。
唐年来,也带来了顾恒春。
顾恒春很奇怪为什么自己都已经调开唐年了,宫凌雪和莫长风还是这么快就被抓个正着,六目相对,一言难尽十分茫然。
不过两个大人显然适应良好,顾星河对二儿子十分疼爱,见到他进来也不多意外,只是道:“阿春来了,朕听小蓝说,你和凌雪他们是一起出门的,怎么没一同进来?”
顾恒春心里的疑惑和宫凌雪莫长风一样,不过脑子转的还算快,立刻道:“儿臣刚才在外面看见唐年,有事情和他说了两句,因此慢了一步。”
顾星河身边的亲信,自然和几个皇子也是非常熟悉的,顾星河点了点头没做怀疑,只是道:“朕和小蓝是多年相识,如今看你们这一代也和睦相处,十分欣慰啊。”
顾星河和蓝雨溪之间的相处,完全是老友相见,十分融洽,以至于让憋了一肚子疑问追来的三个人完全不知如何开口,好像他们三个说出任何话来,都他们不正常一样。
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饭后,蓝雨溪要休息,顾星河在隔壁住下,宫凌雪和莫长风带着顾恒春,偷偷摸摸开了个小会。
“不对劲儿啊。”宫凌雪忍不住发牢骚:“二殿下,不是我不尊重你父皇,也不是我不尊重我娘,但这事情太奇怪了。这两人见面也太平淡了吧,我不相信我娘这么心急火燎赶来,就为了不咸不淡这几句。”
“显然要说的话,是因为我们在,所以不好说。”莫长风给宫凌雪倒了杯水:“所以,我觉得这会儿我们虽然好奇,但是他们更着急。”
莫长风作为唯一一个局外人,比宫凌雪和顾恒春更加冷静。
“毕竟都是长辈,也不能来强硬的。”莫长风道:“所以我觉得,既然他们能装,咱们也不好拆穿,完全可以以不变应万变。”
宫凌雪目光灼灼:“你说。”
“很简单。”莫长风道:“娘千里迢迢赶来,一定有非常要紧的事情。这事情他们还没来得及时说,当着我们的面又不能说,所以一定在找机会。”
顾恒春一拍桌子:“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对。”莫长风道:“从现在开始,咱们两边把人盯住,绝对不要个他们单独见面,单独说话的机会,这样不用两三天,他们一定会着急。”
“着急就会想办法,一想办法,就有机可乘。”莫长风笑道:“你们觉得如何?”
宫凌雪和顾恒春左思右想,觉得可行。
一刻钟后,宫凌雪进了蓝雨溪房间。
“怎么了?”蓝雨溪奇道:“大半夜不睡觉,怎么来娘这里了?”
“跟莫长风吵架了。”宫凌雪道:“不想理他,娘,我今晚要跟你睡。”
宫凌雪还抱着自己的枕头,瞪着眼睛站在床边。
“长风脾气那么好,你们怎么……”蓝雨溪话没说完,宫凌雪已经躺下了,显然决心非常坚定,说什么也不会走的。
顾恒春也进了顾星河房间,严肃道:“父皇,唐年说,今日有人想要刺杀您?”
“是,不过不必担心。”顾星河从床上坐起来:“你干什么?”
“我不放心。”顾恒春抱着被子枕头,就地铺开:“您这次出门怎么就带了唐年一人?太危险了,这几日我就守在这里,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好对付。”
“……”顾星河十分想说不用,但是又觉得他这架势不像是能劝的走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感动还是糟心。
两边房门都关了,莫长风的门却悄无声息的开了,看看私下无人,轻快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