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瑶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皇后娘娘呀,你是多想要我死呢?
羞辱不死我,便直接赐下白绫,难道你就不怕背负逼死臣女的罪名吗?
想来,你是不怕的,毕竟世人眼中的我不洁,当然要以死明志了。
可是,凤轻瑶真的不想死!
“啊,鬼呀!”珠玉惊呼一声,似乎是这被凤轻瑶这个样子吓到了,手中托盘应声落地。
托盘里,除了凤轻瑶看到的三尺白绫外,还有一杯酒。
那酒洒在地上,嗤的一声,冒起了白烟。
别说凤轻瑶了,就是站得近的太监与宫女都明白了,皇后娘娘这是,非要凤轻瑶死不可。
在场的人,无不惋惜地看着凤轻瑶。他们刚刚是看到这凤姑娘与七皇子之间的冲突,也看到了凤姑娘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
“你,你你……”珠玉拖盘里的东西被打了,一脸惊恐地看着凤轻瑶。
凤轻瑶怎么变得,如此骇人了。
“不知女官大人唤轻瑶何事?”凤轻瑶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落落大方地行礼。
珠玉也算是见惯了风浪的人,吸了口气,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指着凤轻瑶大骂:“凤轻瑶,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翻皇后娘娘赐下的东西,你可知罪!”
这栽赃陷害的手段,真是简单粗暴,但凤轻瑶知道,有用。
因为珠玉是皇后的人,她代表着皇后的意思。
凤轻瑶无不嘲讽地道:“那是轻瑶没有这个命,如果女官大人没有别的事,轻瑶先行一步了,七皇子殿下可是允了轻瑶回家的。”
说完,转身就准备走人。
“拦住她!”珠玉厉声的呵道,眼里尽是嘲讽之色。
皇后要凤轻瑶的命,凤轻瑶真以为,自己跑得掉,天真!
“我让你走了吗?”珠玉低头,拾起地上的白绫,优雅地朝凤轻瑶走来:“皇后娘娘的赏赐,可在这里。凤姑娘急着去哪里?”
看着一步一步,带着嗜血的笑容朝自己走来的珠玉,凤轻瑶十指冰凉,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娇嫩的粉唇,被凤轻瑶咬得血肉模糊。
痛吗?
痛!
只是她已经痛到麻木了!
额头生痛,脸颊生痛,身上的伤更痛,痛到骨子里,痛到心坎里,痛到她想要落泪。
可这些都痛,在生死关头,都不值得一提。
在这个人命如草菅的年代,至高无上的皇后娘娘要她死,她还真的活不了。
作为一名医生,她见怪了生死,可越是如此,她越渴望活着。
进宫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要活着走出去不容易,所以她才会冒险朝东陵子睿出手,希望能保自己一命。
很幸运,她达成了所想,却不想皇家人居然这般无信,转身就下令要她死。
这一杯毒酒,这三尺白绫没有东陵子睿的手笔吗?
凤轻瑶打死都不信。
什么君子一诺,全是骗人的。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东陵子睿一进宫,皇后娘娘的毒酒与白绫就端了出来。
这一次,凤轻瑶还真误会了东陵子睿,东陵子睿真不知皇后娘娘的这一手。只不过,他在宫殿内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出手阻止的打算。
凤轻瑶就这么死了也好了。
凤轻瑶活着,就提醒他,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威胁的事情。
对于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尊贵无比的男人来说,这是无法容忍的。
“凤轻瑶,皇后娘娘赏你的。”
珠玉将手中的白绫递到凤轻瑶的面前,发髻上的珠钗因为这一个动作,来回撞击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让这沉闷的气氛得到了一丝丝的缓解,也让凤轻瑶的理智回笼。
凤轻瑶好似没有看到一般,连忙低下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绪。
含着一抹得体的笑,凤轻瑶抬头,淡然地问道:“皇后娘娘可有话交待?”
她想赌一赌,赌皇后不会直接说:本宫要赐死你这样的话。
只要皇后不明说,她就可以装不懂,一切等出了宫再说。反正她已经把皇后与东陵子睿都得罪了,再加上这一笔也无所谓。
珠玉的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有毒酒在,皇后娘娘哪里会有话交待。但现在不同了,毒酒没了,有些话必须明说。
清了清嗓子,珠玉一脸傲气地道:“七皇子殿下说凤姑娘你其形不正、其身不洁,皇后娘娘让凤姑娘你多多看看《女诫》,日后行事必以《女诫》为准则。”
《女诫》上所言,失洁的女子就不应苟活于世,珠玉相信这话足够让凤轻瑶想明白了。
凤轻瑶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因失血有些多而显得苍白的脸也恢复了几分红晕,
低头接过珠玉手中的白绫:“轻瑶谢皇后娘娘教导。”
没有下旨让我死,我为什么要死?
《女诫》吗?等我有空再去看,不过,我相信这一生,我都没有机会看。
至于这三尺白绫嘛。
白绫除了用来上吊,还能有好多用处。
“哼!”珠玉傲慢地一扬头:“凤轻瑶,你好自为知,别妄想与天斗。”
“是,女官大人。”凤轻瑶好脾气地应道。
“还不快快离去,这皇宫圣地哪是你等污秽之人可以呆的地方。”珠玉看凤轻瑶似乎懵了,越发的刻薄。
污秽之人!
凤轻瑶沉默不语,默默地转身。
今天一天,她所受到的侮辱,比前一世,一辈子都要多。
上辈子,有人骂她,她可以骂回去,有人打她,她可以打回去。
现在,却是不行。
无权无势,没有庇护的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任性的本钱。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凤轻瑶抬头,眨眼,看着阴沉的天,将眼眶中的泪水眨了回去。
凤轻瑶,别哭了,上一世那么艰难,你不也走下来吗?现在这点羞辱算什么?
时间还长着,她不会倒霉一辈子。
今天这些人加诸在她身上耻辱,总有一天会讨回来。
迈步走的那刹那,凤轻瑶双手一松,只见手中那拧成一股的白绫突然散开,一块约半米宽白布,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白绫可不是,只能用来上吊,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