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两人多年来的情谊,谢镜澄不是那种十分无情的人,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跌倒在自已怀里的宋青杏,把人抱起来放到了沙发上。
她站起身,准备走向门口。
如果说宋青杏是乖巧的兔子亦或者是小猫的话,安问晴这绝对是野性的豹子,她爱你,是她看得上你,可你不能拒绝这份爱意。
倘若不从,就会接受到最为严苛的报复。
谢镜澄虽然烦透了,发小这恶劣的性格,但也知道人生来就是一张白纸,先天恶人什么的,还是少数。
安问晴之所以会有这种无法无天的性格,全都是被自已的父母给惯出来的。
大不了就脸上再挨一巴掌,或者手上挨一刀子吧,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家伙进行自残倾向的行为。
谢镜澄打开门,安问晴眼眸颤动,黑色茂密的眼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就像秋雨过后挂着雨滴的蜘蛛丝。
“镜澄,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宋青杏一激动,手里的刀子“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她伸出手来,纤细白嫩的手臂搂着谢镜澄细软的腰肢。
吸了吸鼻子,此时的状态可算不上优雅。
鼻涕都要呼之欲出了。
堂堂豪门的千金小姐,竟然沦落到这般地步,当真是为情所困,难以走出一步。
谢镜澄偏过头来,目光落在宋青杏身上,似乎怕小兔子醒来,发现自已和别人卿卿我我。
正准备把人推开,安问晴却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抬起头来,就看见窝在沙发上的人。
对方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一张侧脸,但曼妙的身材,好似古希腊神话中的神女,婀娜多姿。
宋青杏!
安问晴如何猜不出对方的身份,心中一时之间积蓄起了醋意。
这感觉就像是陈醋加工厂的工人不小心打翻了货架,然后引发了多米诺骨牌反应,一排排的货架倒下,深褐色的陈醋弥漫在瓷砖之上。
可惜,安问晴还没来得及有动作。
谢镜澄长腿一伸,果断地将那把匕首踢远,匕首在酒店的绒布地毯上翻滚了几圈,最后滚落到了花瓶旁。
“镜澄,你干什么?”
安问晴能猜出对方是什么意思了,她不会让自已接近房间里的那个狐狸精。
“安问晴,你冷静一点。”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你,你到底还要怎样。”
谢镜澄皱着眉,心里却在想,江亦柳呢?
她不是让人去追安问晴吗?
难道是因为这头小豹子太凶狠了,所以即便是军人退役,江亦柳也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谢镜澄能够理解,但现在她这可是麻烦大了。
因为,原本醉的迷迷糊糊的人,听见门口的吵闹声,已经单手支着身体站了起来。
“谢镜澄,你在门口站着干嘛?”
宋青杏只觉得天昏地暗,天花板好似波浪一样在摇晃,酒店的水晶灯就像是一艘渔船。
谢镜澄也变成了三个。
“你怎么不搭理我…”
宋青杏脸颊红润,因为喝多了,视线也跟着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楚谢镜澄怀里还有一个家伙。
谢镜澄后背被搂住,此时此刻简直是被前后夹击,这种感觉,太难以形容了。
她心中感到庆幸,宋青杏现在还是醉酒状态,要是神志清醒,自已岂不成了超级无敌大渣女?
不过,谢镜澄讨厌这种感觉。
毕竟自已又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没必要经历这种所谓的修罗场。
所以,谢镜澄果断做出了选择,将视线放在了安问晴身上,她不打算将这样焦灼的状态演绎下去。
“问晴,你先松手好不好?”
谢镜澄开口,不过这话在安问晴耳朵里可是另一层意思。
我女朋友在这儿,你不要动手动脚的好不好?
她心中酸涩不已,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这种感觉,所以只能恼怒的看着谢镜澄。
“你真就这么喜欢她?”
“喜欢到连我们的情谊都可以不要了?”
谢镜澄伸手握住安问晴的手腕,她看见了从走廊拐角处急匆匆赶来的保镖们,毕竟两人在门口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保镖们听不到。
毕竟他们的职责就是随时随地保护大小姐的安全。
“我对你有情义,可是你对我有吗?”
谢镜澄低下头来反问。
“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喜欢过你,我以前之所以对你那么好,就是因为你的父母拜托我照顾你。”
真相往往是最刺耳的,安问晴跌跌撞撞的往后退,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相信曾经自已以为的那些东西都是虚假的。
“如果你想听真话,我不介意再说一次。”
保镖已经跑了过来,但看见来人是安问晴,还是吓了一大跳,这位同样是个金疙瘩,碰着了磕着了,都不好。
保镖们也不敢直接上手去扯。
只能声音轻柔的劝着。
“安小姐,你松手吧。”
“不要拽着谢小姐了…”
谢镜澄忽略了耳旁吵闹的保镖的声音,再次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如同恶魔低语。
“是,我不爱你。”
“从小到大,我只把你当妹妹,没有一点爱意的妹妹。”
“你所做的一切,我不会觉得感动,只会觉得跟那些男人一样烦。”
安问晴听到此刻,肩膀抖动,泪如雨下。
“问晴,你找别人吧,这天底下,比我好的大有人在。”
谢镜澄一根一根扳开了安问晴扣住自已腰的手指,以前自已都狠不下心,快刀斩乱麻。
因为她不忍心,那个从小到大就跟在自已屁股身后叫姐姐的人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
可是,拖得越久,伤口面积就越大。
自已的所谓的和蔼,在安问晴那儿就是个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疤。
与其这样,不如拔出武器,在直接烫上滚烫的烙铁,让伤口愈合,并且不会有感染的风险。
最后几根手指,几乎不怎么用力就掰开了,安问晴虚软的被保镖抱起,还没走出二里地。
江亦柳就急匆匆追了过来。
“抱歉,我没有看好她…”
江亦柳略带歉意。
“不,我也能理解。”
安问晴可聪明的很呢,逃出保镖的视线,实在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是,你们还是把那把被我踢到花瓶后面的刀收好了。”
“不然,真的有可能会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