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卿嘴角的笑容僵硬,低着头:“不知道,不过我暂时不想说。”
“你这孩子,又离家出走了?”
张姨点了点她的额头,最后拉着她的手:“晚上回家吗?”
“不回去了。”
“正好,陪我吃晚饭,顺便把钥匙给你,把房租合同也签了。”
向卿深呼吸一口气:“张姨,你那个房租是多少钱啊?”
“收你合租的钱就行,三室两厅的房子也不好租出去,你到时候看着找一个爱干净的人来分担一下就行,你做主,我放心。”
向卿眼眶有些红:“谢谢你啊张姨。”
居委会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她们家的事情,张姨都处理过好多次家里的闹腾了,她知道张姨是在帮自己。
“傻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放弃自己,生活总要过的。”
张姨拉着她的手,往小区那边走:“顺道跟我一起去买菜。”
两人买菜后从后门回到青阳小区,张姨的房子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熟门熟路的把买好的菜放到厨房。
不过她发现鞋柜里面有两双男士鞋子,看起来不像是中年男人穿的,更像是年轻男人的鞋子。
张姨一直都是自己住,什么时候有亲戚来了?
“卿卿啊,你多打点米,还有一个人要吃呢。”
“好嘞。”
向卿多打了一些米,转过头看着张姨:“是谁要来啊?”
“你也认识,就是我那个侄子小鱼啊,才回来没几天,住在我这里。”
“哦……想起来了。”
向卿洗菜的手顿了顿,原来是张姨那个侄子啊,自己以前的手下败将。
她从小到大都是属于别人家孩子的存在,在他们这一片区打遍天下无敌手,不过张姨有个侄子,成绩优异,每次都跟自己不相上下,害得自己每次考试都提心吊胆,生怕输给了他。
直到现在她想起那个时候,都觉得一片黑暗,如果不是他的存在,自己怎么面临这么大的压力?
“卿卿,你对小鱼的印象怎么样啊?”
张姨试探性的问,两人都在凉亭见过面,小鱼英雄救美应该会留下一个好印象。
“额!还好吧。”
向卿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对于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竞争对手,她能有什么好印象?
况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上学时候的较劲儿,现在想想好像也挺幼稚的。
这个时候,玄关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张姨擦了擦手,走出去:“小鱼回来了?”
何太鲫手里拿着一个食盒:“姨妈,我带了点海鲜回来,等下一起吃。”
“正好,你赶紧把海鲜拿到厨房去。”
何太鲫抱着食盒,看了一眼玄关的高跟鞋:“姨妈,今天有客人?”
“什么客人啊,都是熟人。”
他挑了一下眉毛,对于姨妈的套路他早就摸透了,于是迈着步子一点不客气的走进厨房,跟里面走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哐当一声,向卿手里的盆掉在地上,水基本上都倒在了何太鲫的身上,从腰湿透到裤子,脚边还有一条鲫鱼活泼乱跳。
世界瞬间安静。
向卿手忙脚乱的道歉:“不好意思啊,刚才我没看到。”
“你是故意的吧。”
何太鲫看到面前熟悉的女人,怎么每次遇到她,自己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他冷着一张脸,长腿越过她,将食盒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拿过拖把沾地上的水。
“是你?”
向卿看到鸟人出现,有些没反应过来。
没想到他居然就是张姨的那个侄子,给自己美好的青春期造成莫大压力的淡水生物……小鱼!
不过对面的男人对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动作利落的处理地面上的水,他踢了踢地上的鲫鱼,扫了她一眼:“你是在等我把鱼递到你手里?”
向卿回过神来,马上低头把鲫鱼抓起来,不过有点滑,抓了几次都没成功。
男人靠在一边,居高临下看着人鱼大战,掀了掀嘴角:“养只猫都比你厉害。”
“你行你来啊!”
向卿顿时站起来,她还不抓了呢。
何太鲫冷哼了一声,弯腰将鲫鱼抓起来放在水槽里冲洗,动作干净利落。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向卿默默念了一句,拿过拖把继续处理自己弄出来的残局,怎么每次遇到他,自己都会这么倒霉!
她抿着唇瓣,拖把顺到他脚边:“抬脚。”
男人不动如山,她咬牙:“淡水生物听不懂人话是不?”
啪,处理好的鱼摆在菜板上,何太鲫黑着脸转过身,一步步朝着她靠近。
向卿咽了咽口水,慌忙后退,把拖把抵在身前:“你、你要做什么?”
她被逼到了角落,何太鲫弹了弹手上的水到她脸上,满是鱼腥味儿的水,吓得向卿差点跳起来:“你是不是有病啊?”
她顾不得跟他算账,慌乱用袖子擦干净,老人说了,要是沾到鱼腥味的水,就会长鱼痘的。
何太鲫恶作剧成功,慢吞吞的后退了几步,吓一吓就变成一只小鹌鹑,没什么意思。
他身上的裤子还是湿的,转过身离开了厨房,看到姨妈正端着一碟瓜子,兴致勃勃的看着厨房那边。
看到他出来以后,姨妈这才转移开视线,左右环顾着说:“出来了啊,赶紧去换一身衣服,别感冒了。”
何太鲫眼神变了变,没说什么,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
向卿看着做好的红烧鲫鱼,恨不得戳出来一个洞,这简直就是耻辱。
“卿卿,你去洗洗脸吧,剩下的我来。”
向卿这才转身去了浴室,她看到那个男人穿着一条运动裤,打着赤膊在阳台上晾晒衣服。
她快速收回视线,走进依旧散着热气的浴室,恨不得把脸搓下来一层皮,生怕脸上真的会长什么东西出来。
刚用洗面奶洗干净,她看到门口堵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顿时磨了磨牙:“让开。”
不过门口的男人一动不动,他低头:“我的洗面奶好用吗?”
我的!
向卿脸色一变,是啊,她刚才还好奇来着,张姨居然会用洗面奶了。
结果居然是他的!
她仰头不甘示弱:“如果不是你,我会用洗面奶洗脸吗?我要是毁容了,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何太鲫笑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一身鱼腥味儿洗澡,这么说的话,你是不是应该赔偿我沐浴露?”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