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鲫拿了一根烤肠,小心翼翼的切开,最后摆在盘子上。
十多分钟,他端着一盘卖相不是很好的蛋炒饭,放在向卿面前。
她看到最上面用火腿肠摆了一个笑脸,图案还有些简陋。
向卿忽然笑了一下,没想到他还会做饭。
“尝尝看。”
何太鲫有点没有信心,刚才已经做失败了一份,希望这一份会好点。
向卿拿过勺子尝了一口,味道一般般,就是有点咸,忌惮有点老,饭也没有很匀净。
他紧张的看着她:“很难吃吗?”
“没有。”
向卿摇头,虽然说不上好吃,但也勉强可以吃。
“不好吃就别吃了,我给你重新点。”
何太鲫觉得有些丢脸,拉过她的手腕,不准她吃了。
“真的没有,不信你尝尝。”
她把勺子递到他嘴边,何太鲫顿了一下,张嘴尝了一口,然后黑着脸放下勺子:“别吃了,哥带你出去吃大餐,什么高级餐厅,各个国家的菜随便你选。”
总要先办法找回场子。
“真不用。”
向卿有些哭笑不得,低头端着盘子:“就这个挺好。”
她默默的端着盘子吃炒饭,一点都不嫌弃,还很乖。
何太鲫很想提醒她,那个勺子刚才他用过,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吃了一会儿,向卿放下盘子:“我想喝水。”
“喝什么?”
“柠檬水。”
最后何太鲫把他的冰红茶存货拿出来,给她倒了一杯:“只有这个,将就点。”
向卿喝了一大杯水,打了一个饱嗝:“我吃好了。”
虽然她还没吃完。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你吃了晚饭没有?”
“我在外面吃了。”
何太鲫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摸了摸她的头:“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门不关,有事儿叫我。”
向卿怔愣了一下,总感觉何太鲫刚才的动作像是在摸宠物狗一样,似乎有什么发生了改变,可她却没有心思去想。
她沉默着站起来回了房间。
在关上门的时候,脸上仅有的表情消失,整个人显得落寞又低沉。
她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去了浴室,站在淋雨下面,闭着眼睛,逼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外面客厅,何太鲫站在主卧门口听了一会儿,隐约听到水声后,这才回到刚才的位置。
他看了一眼剩下的炒饭,一点没嫌弃,拿起来两三下就把剩下的吃了。
吃个半饱,把她剩下的冰红茶也喝光,何太鲫这才缓口气。
他低头看到体恤上的一团湿润,全是她的眼泪鼻涕。
何太鲫脱掉上衣,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冲个澡。
不过他手机响了,电话号码不认识,最后他还是接通:“喂,哪位?”
“小何,我是卿卿的爸爸,我听你姨妈说人找到了,她是不是在你那里?”
“对,她刚刚才吃了饭,去洗澡了。”
“没事就好,是我这个做爸爸的不尽责。”
电话对面的声音很愧疚,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这个时候,何太鲫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没想到最后会发展成这样子。
“小何,明天在殡仪馆有送别,你转告一下她。”
“好。”
挂断电话,何太鲫坐在床上,点开向卿的微信朋友圈儿,似乎还停留在好几天之前,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揉着太阳穴,今晚上估计睡不了。
第二天,何太鲫一大早去买了她喜欢的吃的早餐,摆放在盘子里。
然后才去敲门:“向卿,起来没有?”
话音刚落,主卧门打开,向卿从里面走出来,头发也乱糟糟的一团,状态很不好:“什么事?”
“吃饭,买了你喜欢吃的那一家。”
向卿看了一眼饭桌上的盘子,回过头:“马上。”
敷衍的洗漱过后,她才走出来吃饭,果然是新鲜出炉的包子,很好吃。
也许是可口的早餐,终于让心情变得好了很多。
何太鲫看到她吃完,这才开口:“你爸爸联系你了吗?”
向卿眼底的神色变了变:“他没事联系我做什么。”
“今天上午殡仪馆有个告别仪式,你……”
“别说了。”
向卿倏然站起来,椅子往后发出刺耳的声音,她避开他的眼神,冷冷说:“不用你管。”
何太鲫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她:“你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她的声音徒然拔高:“我说了不关你的事情,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来教育我!”
大厅很安静。
何太鲫敛了表情,上前朝着她走过去,高大的身形给人很大的压力。
她后退了两步:“你、你要做什么?我难道说得不对嘛,谁叫你多管闲事的。”
“向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今天是你妈出殡的日子,你难道逃避不去,就可以不面对吗?”
“你闭嘴!”
向卿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过去,发出清脆的声音。
下一秒她的脑子的都要炸了,刚才她究竟做了什么。
居然打了何太鲫一巴掌。
男人脸色变黑,扣着她的手腕:“不管怎么样,今天的出殡你都必须出面。”
“别再说了。”
向卿忽然蹲在地上,伸手捂着脸,很难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以前不管多么激烈的争吵,最后陈女士都没事的。
为什么这一次,只是晕倒而已,最后居然没有救过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失去母亲,尽管她们之间有很多的矛盾,甚至还叫过她嫁不出去就死在外面的话。
可她都没想过现在会失去陈女士,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
她以为,至少是等到自己找到了幸福,亲手打脸陈女士,看着陈女士变老,最后成为一个老太太。
生命有的时候,真的太脆弱了。
一不小心,他们就天人永隔,再也没办法见到。
何太鲫一直陪着她,把纸巾递到她面前:“擦擦吧。”
向卿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我爸说了几点?”
“11点。”
她从地上爬起来,坐得有点太久,腿都麻了,她单腿跳着回房间。
向卿换好衣服出来,看到那个穿着黑色衬衣裤子的男人,默默开口:“刚才对不起啊。”
“欠着。”
何太鲫刚刚还冰敷了一下,幸好皮肤也不是很白,否则就会很明显。
他看了那个狼狈的女人,最终没狠下心来。
两人抵达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亲戚来了,11点火化,他们早就做了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