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她还以为自已眼前出现了幻觉。
可仔细一瞧……
乖乖,那倚靠在软榻上的男子,不是她那御极四海的皇兄吗?
而站在榻前衣裳不整的女子,不是卿卿么?
小公主猛地瞪大了双眼,伸手指着两人,抖着声音问:
“你,你们……”
怎么厮混到一块去了?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
哪怕皇兄再宠她,作为臣妹,她也不能以下犯上。
云卿的脸色在永乐闯进来的那一刻,就变得惨白了。
她误以为小公主是在质问她房里为何会有个陌生男子。
被抓了个正着么?
她该怎么办?
慌乱的伸手拢住了微敞的衣襟,张了张嘴急着想要说些什么。
可嗓子眼里像是堵了什么似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死死攥住拳头,锋利的指尖嵌入掌心,划破皮肉渗出了斑斑血迹。
萧痕见小娘子被吓得丢了魂,厉目横扫向亲妹。
这冒冒失失的性子,怎么就不见长?
永乐被兄长这么一瞪,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喊他皇兄了。
萧痕缓缓起身,理了理了凌乱的衣摆,踱步朝永乐走去。
帝王威仪被释放出来,压得小公主连连朝后退去。
乖乖,她撞见了皇兄私会臣妻,会不会被皇兄给灭口?
还有卿卿,她们的关系都那么好了,她为何要瞒着她?
前不久彼此还聊到皇兄了呢。
她表现得那么淡定,拒绝得那么干脆,结果转个眼就与皇兄在内室里卿卿我我。
“皇……”
她下意识想要喊‘皇兄’,可对上亲哥那冷沉沉的目光后,又失了声。
云卿隔了段距离,并没有听到永乐的那个气音。
她见墨公子盛气凌人的朝小公主逼近,误以为他动了杀心,连忙冲上去拦住了他。
“你冷静点,她是永乐公主,陛下的胞妹,
杀了她,别说整个庆国公府都得遭殃,你也逃不掉。”
萧痕缓缓顿住脚步,偏头与她对视。
“你确定她不会泄露出去?”
云卿抿了抿唇。
她不确定!
虽然她改变了永乐对她的态度,但事关生死,她赌不起。
“我,我会说服她,不让她往外传。”
小公主到底聪慧,听完两人来来回回的几句对话后,隐约明白了一些内情。
难道卿卿并不知晓面前的这位是当今圣上?
是了,她若知道,也不会如此紧张,刚才脸都吓白了呢。
再回想皇兄刚才步步紧逼,八成是担心她说漏嘴,这才用气势镇压她。
好在她够怂,没有喊出‘皇兄’二字,不然坏了哥哥的好事,他绝饶不了她。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
结结巴巴说完一句话,小公主转身就准备开溜。
云卿哪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她走?
就算要放,也得说服她别往外传之后再放。
“殿下留步。”
她急忙冲上去攥住了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动作。
永乐不敢忤逆未来皇嫂,停下脚步低垂着头将自已当空气。
小公主看着绣花鞋尖,唇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
原来哥哥跟卿卿是一对有情人哦。
那可真是……太好了。
云卿深吸了一口气,偏头狠瞪了某人一眼。
萧痕笑了笑,轻飘飘的道:“如果你实在担心她会说出去,我可以……”
“闭嘴。”云卿低喝。
皇帝陛下乖乖闭了嘴,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
垂着头的永乐眨了眨眼,眸光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哇塞,以后有人给她撑腰了呢。
瞧皇兄在卿卿面前多听话,以后绝对是个妻管严。
云卿将小公主拉到距离某人五米开外的地方,美眸怒瞪着他。
“还不走?想留在这儿用午膳么?”
萧痕挑挑眉,“也不是不可。”
云卿气得顺手捞起案几上的花瓶朝他砸了回去。
一旁的小公主愕然。
他们私底下都是这么相处的吗?
卿卿胆子可真大啊,居然敢袭君。
不过转念想想,这糊涂蛋还蒙在鼓里呢。
她之前有多忌惮帝王与臣妻私相授受,如今就有多滑稽。
要是让她知晓自已敬而远之的圣上,是她随意打骂的郎君,不知她的表情该有多精彩?
那花瓶最终没落地,被皇帝陛下稳稳的接在了手中。
“赶紧去把衣裳换掉,别着凉了。”
云卿只觉头晕目眩,他是一点都不担心公主殿下会将此事泄露出去啊。
还在这里大放厥词,口无遮拦呢。
“滚吧你。”
萧痕顺手将花瓶放到了桌面上。
离开时,他阴森森的望向永乐,眼含警告之色。
小公主打了个寒颤,乖乖低下了头。
借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在卿卿面前乱嚼舌根啊。
云卿也察觉到了他对永乐的警告眼神。
只当他是在震慑小公主,逼她将今日之事咽进肚子。
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将永乐挡在身后,凶巴巴的朝对面的男人望去。
萧痕看着她那护犊子的模样,唇角笑意更深。
两个小丫头处得这么好,以后应该没有姑嫂矛盾。
“走了。”
目送男人跃出窗外后,云卿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断裂,双腿一软,直直朝地面栽去。
永乐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她的胳膊,堪堪稳住了她的身形。
“你没事吧?”
云卿摇了摇头,挪到软榻前坐下。
“殿下,今日之事关乎到我的身家性命,求您不要对外泄露半句。”
永乐没回应,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眼里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云卿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待胸口那份窒息感渐渐散去后,又道:
“你也看到了,他脾气不太好,轻易招惹不得,
我担心你违背了他的意思,他会行报复之事,
虽然你是嫡亲公主,今上胞妹,但暗箭难防啊。”
小公主眨眨眼,挨着她坐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她。
“我答应你,人嘛,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裴玄欺你辱你,不配为夫,你就该为自已打算,
这位公子长得比裴玄还俊俏,你看上他也正常。”
她就说嘛,但凡是见过她皇兄的女子,没一个能逃得掉的。
卿卿又怎么会例外?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裴玄带外室回来之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