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
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证明是真不怕。
也对,她养出这么个娇纵性子,可不就是太后跟陛下宠出来的么?
即便他们要罚,大概也是轻拿轻放。
“国公府的后宅乌烟瘴气的,我怕污了公主的眼。”
小公主见她拒绝,冷哼出声,“小气鬼,以后不为你出头了。”
“……”
小公主突然凑她面前,压低声音道:
“云卿,你和离后本宫给你介绍个俊俏郎君好不好?”
云卿现在一听到俊俏郎君就头疼。
她该不会也想哄着她去偷窥陛下吧?
“谢谢,不用。”
小丫头撇了撇嘴,嘀咕,“那就可惜了,我哥长得很俊的。”
“……”
还真是!
这时,程雅闻讯赶来。
视线扫过地上跪了一片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贵女,然后走到云卿跟永乐面前停下。
“臣妇参见公主殿下。”
永乐咧嘴一笑,“表嫂还怀着身孕呢,不必多礼。”
程雅缓缓站直身体,有些歉意的看着云卿。
“卿卿,我不小心弄脏了衣裙,回听雨轩换了身,没想到走这么一会就让你受委屈了。”
云卿笑着摇头,“公主殿下已经为我撑腰了。”
折返的途中程雅已经听婢女禀报过。
她万分惊讶。
如今又见公主抱着云卿的胳膊不撒手,心底的惊讶又转化成了疑惑。
盛京谁人不知,永乐公主当年瞧上了探花郎裴玄,想要请先帝赐婚招为驸马。
结果永宁侯捷足先登,快皇室一步与庆国公府定下了亲事。
因着这事,永乐将云卿视做的头号敌人。
她们俩碰面,不该鸡飞狗跳么?
怎么会这般的……和谐?
“你们……”
永乐知道她想问什么,轻笑道:“我现在跟云卿是好姐妹好闺蜜,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她当年的抢亲之恩,帮我筛选掉了一渣男。”
“……”
程雅有些无语。
静默片刻后,她再次将视线落在那些被掌掴了的贵女身上。
“殿下打算如何安置她们?”
永乐瞧都没瞧一眼,哼道:“遣送回府,让她们的父母好好管教管教。”
程雅点点头,命身侧的贴身婢女去请几个府邸的夫人过来将她们的女儿带走。
处理好这烂摊子后,三人并肩朝听雨轩走去。
跪坐在地上的苏雪柔捂着脸颊,阴毒的看着几人的背影。
云卿,程雅,永乐,都给她等着。
等她登上后位,这些人通通都得向她三拜九叩。
到时候她再慢慢的收拾。
这边,几人走了一段距离后,云卿开口问:“事情办妥了吗?”
程雅笑着点头,“那必须的。”
永乐满头雾水,催促自家表嫂给她解惑。
等听完程雅的简述后,她朝云卿竖了个大拇指。
“卿卿,干得漂亮,本宫支持你。”
云卿扬了扬眉。
她们都好到可以称呼‘卿卿’了么?
…
长公主的正殿。
萧痕负手立在窗前。
“姑母,苏氏心胸狭隘,私德有亏,您觉得她配为后么?”
长公主站在他身侧,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花园里所发生的事,她已经知晓了。
那苏家女也是个蠢的。
眼看后位都唾手可得了,居然被永乐抓住把柄,当众掌掴了一顿。
如今脸面尽失,还如何忝居后位?
更何况她这侄儿似乎无意立她为后,她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作为历经三朝的大长公主,她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顺应帝心。
侄儿这么问她,她自然要顺着他的心意说:
“立后不是萧家的家事,关乎国本,仅凭身份还不够,品性得端正,
苏家女率众闹事,出言不逊,德行确实不堪为后。”
她的回答中规中矩。
萧痕扬了扬眉,颔首道:
“既然事情是在姑母府上发生的,母后那里还请姑母劝说一二。”
长公主听罢,气笑了,“你这孩子,怎么连自已的亲姑姑都坑?”
殿内的气氛刚缓和下来,外面突然响起贴身婢女的禀报声:
“殿下,您能不能出来一下,奴婢有要事禀报。”
长公主一记冷眼扫过去,喝道:“放肆,没看到陛下在此么?有什么话就直说。”
婢女噗通一声跪地,颤着声音道:
“庆国公夫人带着世子刚纳的妾室登门,还不曾备贺礼,叫人当众戳穿了,闹了个没脸。”
长公主的眸中划过一抹厉色。
又是庆国公府!
刚才后花园发生的事,也是国公府的少夫人引发的。
如今又来闹腾。
她的寿宴还办不办了?
碍着帝王在场,她不敢发作,强压下怒火后,冷喝道:
“本宫的长公主府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么?”
婢女将头压得更低,“国,国公夫人说那妾室是功臣之女,您不让她进,就是苛待功臣。”
长公主气得在心底咒骂了一声蠢货。
那裴凌真的娶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蠢妇。
蠢妇!
萧痕感受到了姑母的怒气,温声劝道:
“今日是您的寿辰,莫要跟那等眼皮子浅的人计较,白白气坏了身子。”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朝他福了福身。
“陛下稍等,本宫去处理一下马上就回来。”
说完,她领着婢女们大步朝前院走去。
萧痕重新将视线投向窗外,无声一叹。
冒着名声尽毁的风险拉着国公府一块遭人耻笑,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看来她真是被逼到了绝路。
…
前院。
偌大的院落里站满了衣着华丽的命妇贵女。
大家都盯着院子中央立着的三人。
庆国公夫人徐氏,庆国公嫡女裴甄,还有庆国公世子的妾室沈氏。
“这徐氏真是糊涂至极啊,居然将妾带来长公主府参加寿宴,羞辱谁呢?”
“可不,长公主何其尊贵,今日陛下都亲临了,她却拎不清,弄个妾来恶心人。”
“更可笑的是登门贺寿不带贺礼,活了大半辈子,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放眼整个盛京,也就裴凌能受得了她,没有赏她一纸休书让她滚蛋。”
“她那儿媳妇,可比她懂事多了。”
“对对对。”
徐氏站在院子中央,一张风韵犹存的脸气得都扭曲在了一块。
而裴甄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